陈序：中国货币政策不会急转弯

　　第三季度，中国经济继续加速增长。市场怀疑，经济加速增长将促使中国政府下决心转变其宏观政策方向。有分析预测，由于出口状况得到改善，中国明年GDP将增长11%。中国央行可能会在2010年初上调存款利率，并从第一季度开始提高银行的法定存款准备金率。 　　有银行家也认为，货币政策向中性转变是迫切需要。上周，中国最大的民营银行之一——招商银行董事长秦晓撰文呼吁中国的货币政策立场关注资产价格，速从宽松转向中性。秦也是招商局集团的董事长，该集团主要业务是航运和房地产。 　　同一天，北京宣布第三季度中国经济增长速度达8.9%，第三季度GDP（国内生产总值）增幅分别超过第二季度的7.9%和第一季度的6.1%。中国国务院表示，经济回升向好的趋势已得到巩固，今年实现全年 GDP增长8%的目标没有悬念，控制通货膨胀风险将纳入决策考虑。 　　然而，时隔一天，国家统计局新闻发言人即指出，对此政府虽必须关注通货膨胀预期，但现行政策目前不会发生改变。这实际上是在重申中国将继续实行积极的财政政策和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刚刚说通货膨胀预期需要管理的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同日在泰国出席东盟峰会间隙称，中国不会退出当前的经济刺激政策。 　　看似自相矛盾的表态，是因为结构不顺的经济现状与左右为难的政策选择。一方面，据称已经稳固的经济增长仍依赖于政府投资和国有企业增长。今年前三季度，中国城镇固定资产投资较上年同期增长33.3%，增幅高于前8个月的33.0%。对生产的投资在不断加码，需求却并不强健，产能过剩相当突出。9月份粗钢产量创历史次高水平。 　　另一方面，通货膨胀预期时时浮现，市场民间莫衷一是。首先，这是因为以CPI为指标的通货膨胀控制目标在北京政策议程中的实际地位远不如表面上那么重要，或者说，北京的老习惯和传统工具是直接针对明显通货膨胀下药，而不是管理通货膨胀预期。其次，中国CPI的分类和权重设置无法真实反映实际的通货膨胀情况（以猪肉为代表的食品价格权重过高）。 　　所以，光看CPI不能正确判断货币政策的效果和副作用，也计算不出退出的时机和方案。2008年5月份以来，CPI不断下滑。2009年CPI目标设在了4%，而2009年2月以来CPI一直是负增长。按CPI指引，应加大宽松货币政策的力度。但实际上，感觉资金不足的只是缺少政府背景的中小企业，货币政策对政府、国有企业和有过硬关系的民营企业来说早宽过了头。“冰火两重天”的结果是货币扩张没有在消费物价上得到准确反映。 　　如果北京不能有效解决需求不足与产能过剩的问题，经济增长的质量不会高，可持续发展无从谈起；如果政府不能科学制定CPI控制目标并严格完成，将增强市场通胀预期，降低政府信用，干扰企业和公众的投资和消费行为。 　　目前形势，北京应该高调披露对通货膨胀的警觉，公开把注意力转向产能过剩和通货膨胀风险。但同时，突然地、强力地转变其刺激政策的可能性不大。刺激政策已经令中国经济形成了对政府干预、政府救助的依赖。温家宝和他的经济决策班子很清楚：急转弯太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