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谋:奥运主题歌原本非刘欢唱 为何突然临阵换人第29届奥运会在闭幕式绚烂的烟火中落下了帷幕。担任开闭幕式总导演的张艺谋做客杨澜访谈录讲述开闭幕式背后的故事。 杨澜:我觉得真正开幕式,让我自己感到非常感动,我觉得比如说后面点火的那个地方,还有包括像画轴,包括像活字字体那一部分。让我们看到是一种想象力和创造力。浪漫是你很重视的一种情调,但是恰恰是世界上很多人认为中国人并不浪漫的,觉得你们是严肃刻板的,或者是内向迂腐的。会不会有这种? 张艺谋:浪漫的这个想法是我们在竞标的时候,我们这个团队,我、潮歌、樊跃还有斯皮尔伯格我们团队就定的一个,那时候我们就喜欢就是说,希望做一个浪漫的开幕式,说是因为他跟中国人的品质,就是你说的对于中国人的形象来说,相距甚远。我们就希望就是这样子,因为我们认为我们的祖先,我们的美学,我们的写意画,我认为是那是最高级的浪漫,那不着一字尽得风流,完全就是拿嘴说的,这还不浪漫,你什么没有看见,让你去想,我都根本没有型,也没透视,让你去想你还不浪漫嘛,全在你的想象当中,所以我觉得中国美学浪漫的这种传统,其实应该大大的用现代手法发扬出来。我们就是这个想法,所以现在看起来这个想法是对的,其实是对的,它获得很好的一个反馈。 杨澜:但我觉得最困难的还有一个,那就是大家都不知道怎么样替代中国篮球队去打篮球,但是几乎全中国每一个人都有它头脑当中的开幕式。 张艺谋:那当然,所以说你说得很对。体育得金牌没话说,就你是最好的,再也不会有二话。成者王,败者寇,我都觉得竞技没有二话。只有这文艺表演永远有二话、三话、四话、五话的。不可能得这个一致的结论。 杨澜:但是你是开幕式,所以你必须被最广大的大众所接受。你再好的想法,大众不接受也不行。 张艺谋:所以就是说,这个是这样子,这个我们开了很多次,因为领导让我们开门办学,特别强调我们要开门办学,所以我们就做了很多次的开门办学,就跟工农上学兵,各界人士,首都文艺界,还选出各种普通人,大妈也有,就开座谈会。每个人发言,我就认真得做,我记得很多,每个人记,都记下来,回来传达,来看,我们去分析。 杨澜:比如说有一些什么样的离奇建议吗? 张艺谋:那太多了,出招的人特多。中国人特热情,各种招都有。包括新浪网等等很多网站上做了许多民意测验的调查。把这些结果都给我们列的问题,让大家回答。我们尽量地去了解,老百姓对于开幕式的期待值,但是最后发现,一锅粥。 杨澜:没法弄。 张艺谋:就完全是,就是各种各样的说法,各种各样的招,你就不可能统一下来。但是说是一锅粥,还是有一个味道,就是所有人对它的期待值。 杨澜:我很想知道在几次预演的时候,鸟巢都坐满了观众,你是不是会非常在意观众们的表现?他们在什么地方表示惊讶了? 张艺谋:但是对我们来说,我们在控制台那待着,对我们来说观众就是一种声浪,你会觉得到这个点上,噢,出一种惊叹的声音。 杨澜:比如那个画轴打开的时候。 张艺谋:我就远远的听那个声浪,细节我不知道。然后鼓掌,鼓掌中间不断有掌声,就这种声浪,你通过这样的声浪和掌声,你会判断观众会喜欢。 杨澜:在前两次预演的时候,我也在现场,就看到主题歌的时候,你实际上让两个新的歌手,穿着志愿者的衣服来演唱主题歌。 张艺谋:也没唱,就在那站着。 杨澜:就是旋律,他们就在那儿站着,包括我在内,大家都认为那就是替身,只是为了占一个机位的,就没想到,您真打算那么用了。 张艺谋:原来真打算真用。 杨澜:胆真够大的。 张艺谋:穿志愿者衣服的两个普通的学生。完全就是学校的学生。这个是一个非常大胆的反传统的做法,我自己最后妥协了,我至今不知道这个妥协是好还是坏,我没有尝试那个冒险,最后我小心,我小心了,我收回了这个冒险,我自己也很遗憾,我因为我没有尝试这个最大胆的冒险,就是最后,就是两个穿志愿者服装的年轻人,学生在这儿唱主题歌。全世界的奥运会主题歌的演唱都不是这样,服装也不是这样子,人选不是这样子,绝对不是,是很厉害的吧。 杨澜:这个概念是很厉害的。但是就是大家可能会缓不过劲来。说怎么回事。 张艺谋:就是因为也许太反了一点。这个我很早就定下来。 杨澜:很早就定下来了,但是你什么时候改的? 张艺谋:临时改的。两场以后。 杨澜:你在5号才改的。 张艺谋:5号或者是30号。就是为什么?就是我们预演的时候,有几万观众看,那两位年轻人穿着志愿者服装站到上头,被所有人认为是两个替身,没有任何反应,而且最后大家就觉得最后没有高潮,最后没有高潮,我们怎么办最后,我们怎么让最后有高潮,那我就注意到,大家都觉得站两个年轻人,穿上服装在那儿根本不是个事,他们不认为这是个事儿,这我就忽略了,所有人没有觉得他好,但是他们没有往那儿想,他会这么想,这就是真的呀,就你刚才说,真的就是他们就这么唱了,那会怎么样呢。 杨澜:我觉得真的很难预想。如果是两个小孩,我觉得没问题。突然两个成人,然后穿这志愿者的衣服,的确有点疏忽。 张艺谋:说就是普通两个学生而且,这俩孩子还不是国色天香,也不是天籁之音。都不是。 杨澜:你就是要一个平凡的,真实的人的声音。 张艺谋:当然他们唱得比一般人好,但是绝对没有到那个程度。 杨澜:最后你怎么样决定说,要把这个主意改了。 张艺谋:暂时没有主意,因为我们原来联系过很多国外的大腕,都联系过,后来因为我坚持这个主意,就不给人家联系了。像莎拉-布莱曼都联系过,中断了。总导演改主意了,要俩新人,而且穿志愿者的衣服,其实我们也没做演出服,什么都没弄,一直按这个方案做的,而且我们当时我们团队所有人,都是这个主意太牛了,太反传统了。后来,我记得有一次预演了一场还是两场,我忘了。大家都提了很多意见。上百条意见,还有我们内部的,团队的许多人,当到那个时候都有些沮丧吧,都有些出师不利。 杨澜:你毛了吗? 张艺谋:我倒没毛,从那时候开始到7月30号,所以人当时的看法就是没有高潮,后头光这个地球上头一帮人在那儿转,没有高潮,但是我当时也还是没有想改这个点,我没有想。因为我觉得他可能是一个非常冒险的点,认为是一个亮点,就根本没打算改,想其他的招。这那那这,我记得有一次我们下午晚上吃饭,我们张主席,张和平部长,坐我旁边,他其实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深思熟虑,要不然来两个歌手吧,因为知道这是我的爱好,我就要打这个反的。然后他就跟我提,可能别人都不敢跟我提,一提我就蹿儿了,我都坚持了很长的时间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深思熟虑,他只是淡淡地跟我说,说艺谋啊,其实不要用这两个年轻歌手,我看还是找两个大腕吧,国内找一个,国外找一个,找两个大腕,把这个高潮推上去,高潮不够啊,话题不够,我当时处于这个苦闷期,对这个后头的高潮正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所以这时候就听进去了。 杨澜:听进去了这话。 张艺谋:我当时觉得也对,我就脑子就这一问,张主席,我当时就五秒钟的反应,我当时就拿电话给陈其钢打电话,就是音乐总监。我就给他说,陈其钢电话那头就蹿儿了,我就当时在饭厅跟他嚷嚷起来。 杨澜:他怎么说? 张艺谋:你这还能行,你到这会儿了你又改主意了,说你坚持了多长时间了,你这基本的创意就没有了,那这还能行。 杨澜:这不弄成晚会了。 张艺谋:这两个年轻人,我们几千个人里面选出来的,我们都工夫了半年多,人家练的歌都唱完了,都录完了,你说改就改。那不行,怎么可能呢,这太庸俗了这个。就一堆的艺术批判就来了,我就在那边急了。 杨澜:你怎么急的? 张艺谋:我当时我忘了我说什么了,我大概的意思是说,那现在怎么办?咱现在后面没有高潮,我跟他急的当中,我突然便成了一个坚定的了,突然坚持要高潮,张主席在跟我说,他跟我一急,我突然捍卫这个了。我就说那你说怎么没有高潮,你说怎么弄,我说现在我告诉你,所有有利于高潮的因素,都拿来,不管它俗不俗。 杨澜:就俗这一回了。 张艺谋:我突然又返过来了,坚持。 杨澜:所以这是一个自我否定的过程。不断地自我否定。 张艺谋:但是我至今我还不知道,我们如果用了原来的方案会怎么样。我只是有很大的遗憾,就是像这样的也不是试验,像这样的挑战只有一次,如果我们要反传统,这么反一次,他留下无穷无尽的话题,可能你是失败的,但是奥运会是太值得这样做一次了。如果在任何一个场合,可能你就不管了,管你说不行,那时候有点担心。 杨澜:这个奥运的确不是一个人的作品。 张艺谋:我还得考虑到民众的,我不知道我们今天没有那个细节去检验中国的老百姓,可否接受这样一种反传统做法。我们没有检验。 杨澜:下次世界杯来了你检验一下。亚运会你来检验一下。 张艺谋:那得没有奥运会检验力度大。这个检验你在世界杯,在亚运会,在任何大型活动当中当中得不到。得不到观众的。我不是说新人唱,穿志愿者衣服这个想法怎么样,就是我们永远没有这样一个,失去一个最大的了解答案的机会,我觉得这个检验永远没有了,我就这一点特别可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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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秘密花园 2008-09-05 12:30这就是兼职把?发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