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视手机炒号潮

     国产3G标准TD-SCDMA放号一个月来，TD手机号(先锋号)持续热销，原本在移动营业厅只要20元就能买到的先锋号，在社会渠道上的选号价格就水涨船高到200元至800元之间。由于社会上普遍认为，第一批发放的TD号具有收藏价值，不乏有专业“号虫”借此机会进行投资，TD手机靓号拍卖市场有快速蹿红之势。

　　事实上，之前的全球通、动感地带、神州行等各种手机号码在卡市上也可被炒到几百元、上千元甚至上万元不等。“天价”号码到底从何而来？而利用手机号码牟取暴利是否属于违法行为？TD先锋号又会不会引发新一轮炒号热潮……带着这一系列问题，由TD先锋号开始，我们在这期为读者们展开手机靓号炒卖内幕的市场追踪。

　　国美电器手机部某负责人

　　这次整个北京的(TD)放号量是18000个，其中8000个是用于社会化测试的用户，只有10000个号发放给社会公众用户。

　　某手机店销售人员

　　这个(号码)可以换一辆奔驰车，最低也得20万。便宜一点儿的也有，价格不一，但基本上都在5万元以上。

　　中国移动营业厅某工作人员

　　运营商一般只将号码资源包销给一级分销商，至于这些一级分销商接下来怎么运作、怎么销售这些号码，很难监管。

　　欲购号码的廖先生

　　其实我挺想买个好号，现在好号受大家的追捧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又为什么非要统一定价呢？

　　北京邮电大学一教授

　　手机炒号也应该还没有到违法那么严重，因为它对其他的消费者造成的直接损害并不大，属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

　　某“炒号”商贩

　　这种生意靠的是运气，他要是真就相中这个号码了，你可能会售出天价，这一笔是奋斗多少年都未必挣得来的钱。

　　炒号符合市场合理竞争需求

　　TD，炒号市场上当前惟一的“幸存者”

　　近日，记者前往北京马甸邮币卡市场了解TD先锋号的“炒号”情况。该市场内销售各种手机、卡号的柜台数不胜数，动感地带、全球通、神州行、CDMA等各种手机号码的都有，但惟独TD先锋号难见踪影。记者随后连续走访了几家通讯市场，具体情况也差不多。

　　风险问题削减炒号者积极性

　　一摊位业主对记者坦言：“目前(炒TD号)存在一定的风险，现在一个身份证只能买一个TD号，而且不能停机保号，也不能过户转让，每月还有费用产生。不过不能过户的事应该只是暂时的，等一段时间再说吧。”

　　对于上述业主提供的信息，记者向中国移动客服核实后，了解到情况确实如此。由于现在3G业务还属于试商用阶段，各个营业厅的过户系统还没有做好，所以暂时办理不了过户手续，3G手机号也暂时还没有停机保号业务。此外，珠市口的TD体验厅已经采取了先锋号和3G手机捆绑销售的方式，本地身份证要预存话费100元，外地身份证要预存话费500元。

　　此外，记者也从北京移动公司了解到，从4月1日开始所放的TD号码均为1571002号段，没有通俗意义上的“好号”(如末尾四位为“6666”、“8888”等)。

　　TD号码“极小量”发放

　　对于卡市上还没有掀起TD炒号潮的原因，北京邮电大学一教授介绍说，在此次放号之前，中国移动已经发放过一批188的TD-SCDMA的号码，其目标客户主要为业界的专家。由于社会上普遍认为，第一批发放的TD号具有收藏价值，不乏有专业“号虫”借此机会进行投资。此次向社会公开发放的事实上已非第一批TD-SCDMA号码。

　　虽然先锋号在卡市还没有掀起炒号潮，但是在一些购物网站和中国移动经销商处，TD先锋号的身价已经翻了数倍。对此，国美电器手机部一负责人解释：“这是因为中国移动每天限制放号量。这次整个北京的放号量是18000个，其中8000个是用于社会化测试的用户，只有10000个号发放给社会公众用户，中移动大多数营业厅每天只允许销售5个手机号，分到移动经销商处的更是少之又少。”

　　由于TD手机号刚放号，好的号码资源并不丰富。但是，从此前全球通、动感地带、神州行等各种手机号码在卡市上被炒的情形来看，对手机靓号的市场需求已形成一定规模，TD手机号也很难不步其后尘。

　　记者在调查中发现，通讯市场内不少商家推出的“情侣号码”、“奥运号码”或者是“生日号码”，确实对部分消费者很有吸引力。

　　“靓号”，运营商内部分配，经销商大量囤积

　　与许多通讯市场、街边小摊“按号论价”不同，如果在营业厅购买，不管号码中含有“6”、“8”还是“4”，都采取明确的统一收费标准。

　　营业厅：价格低，选择余地小

　　在中国移动营业厅记者了解到，北京移动动感地带的号码是60元，全球通号码是50元，全球通用户注册可以在大厅内的自助选号机上自行选号，都不会收取选号费。但在营业大厅里可供选择的“靓号”的确不多。

　　运营商：对分销商难以监管

　　中国移动营业厅的工作人员表示：“分销商从我们这买走一批号时，我们会搭上一两个特别好的号，然后他们会把好的号囤积起来集中转卖，不断加价到甚至可达数十万的天价。”该工作人员还称：“运营商一般只将号码资源包销给一级分销商，至于这些一级分销商接下来怎么运作、怎么销售这些号码，很难监管。”

　　上述运营商内部人士也透露，一些比较“吉利”的号码，他们也会注意“控制”，但一般都是提供给公司大客户、或者“重要人士”使用，运营商内部不会涉及高价倒卖的行为。

　　所谓“议价”，几达“天价”；“靓号”可换奔驰车

　　虽然“炒号”较为普遍，但昂贵的“吉利”号码的成交率并不是太高。记者随机走访了几个商贩，发现他们售靓号的本子上划掉的只有零星几个号码而已，多数售出的还是比较一般的号码。对此，某商贩坦言：“这种生意靠的是运气，他要是真就相中这个号码了，你可能会售出天价，这是奋斗多少年都未必挣得来的钱。”

　　通过调查发现，各种手机号码的出售价格分为一百元以下，以及从几百元直至上万元甚至“议价”的两大类。

　　中间4位出现连号的是一种价格，一般在5000元与8000元之间；后尾4位甚至5位出现连号的则是另一种价格，多为“议价”。

　　此外，还有以“1390”、“1380”开头的老号段也价格不菲，但是数量很少。据销售人员介绍，主要还是看尾号，尾号好的其价格基本都在几万元以上，尾号为“2008”的销售价格也在2000元以上。

　　在某家店内，记者看到手机号码“13＊66688888”及多个号码标着“议价”，这个“议价”到底是多少？销售人员直言：“这个可以换一辆奔驰车，最低也得20万。便宜一点儿的也有，价格不一，但基本上都在5万元以上。”

　　记者质疑是否真有这样的号码待售，该销售人员表示可以立即拨打该号码进行验证。记者随后拨打该电话，提示音为“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销售人员表示这意味着该号码尚未售出。

封炒号，实名制意义不大

　　对于手机炒号的问题，如果要解决或者说控制，现在是否有方法？对此，移动运营商采取针对垃圾短信的“手机实名制”的办法来解决炒号问题。

　　除了全球通用户一直采用手机实名制以外，动感地带自2005年以后，刚刚再次恢复了手机实名制，而神州行近期也采用了实名制。据中国移动营业厅的工作人员表示：“采用了实名制的全球通和动感地带不再限制，而购买神州行卡的用户每天只允许购买一个号。采取实名制后可以对垃圾短信客户端进行封杀，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决炒号问题，因为采取了实名制以后，‘号虫’卖号就有了很大的风险。”

　　运营商确实也寄希望于以推行手机实名制的方式来打压“号虫”。记者在当初TD手机号首日放号时就了解到，每个购买TD手机号的用户只能凭身份证办理1张TD先锋卡，这让当时很多彻夜排队抢号的“号虫”大失所望。

　　但是，对于运营商的这种对策，前述北京邮电大学的教授则认为效果不大，“手机实名制主要是针对垃圾短信的问题，对手机炒号的事其实意义不大，因为实名制还可以过户。并且，手机炒号也应该还没有到违法那么严重，因为它对其他的消费者造成的直接损害并不大，属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

　　存在的，是不是合理的？

　　- 刨根问底

　　在手机炒号市场持续红火的现实下，我们不禁要问一个问题：利用手机号码牟取暴利是否属于违法行为？对此，不少消费者认为，代理商用号码漫天要价显然不利于规范市场秩序。

　　其实早在2003年年初，信息产业部就颁布了《电信网码号资源管理办法》，规定电信运营商未经电信主管部门批准，不得擅自拍卖用户码号资源，并不得向用户收取选号费或占用费。而事实上，虽然主管部门的相关规定已经出台了五年多，但“手机靓号市场”却依然欣欣向荣。

　　正：要强化监管力度

　　业界有观点认为，缺少监管力度和惩罚措施是“号虫”漫天要价的主要原因。对此，前文提到的北京邮电大学的教授表示：“对于电信号码资源管理的政策早就有，但是炒号这么多年了一直存在也没人管。”他认为，目前没有明文规定对收取选号费的单位或个人有任何具体惩罚措施，因此主管部门也只能以“督促”方式进行整顿。

　　反：何不放开号码销售

　　还有持相反意见的观点认为，“号虫”漫天要价的行为恰恰是由于行政力量的强行介入，强制所有手机售卡商必须采用统一售价进行销售，不许对某些号码进行高价买卖，才导致手机炒号现象不仅没有得到规范，反而转移到了更难发现和治理的市场中去了。

　　记者在移动营业厅就碰上了持这种观点的消费者廖先生，他说：“其实我挺想买个好号，现在好号受大家的追捧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又为什么非要统一定价呢？”

　　- 一家之言

　　自手机诞生之日起，对手机“靓号”的推崇也就随之而生。虽然，一方面政府出台了相关政策对炒号市场进行监管，一方面也有人认为，炒号属于市场交易中混乱的一面，应当采取强制措施杜绝手机炒号现象，让所有号码在同一价位出售。

　　但事实上，手机号码就是一种商品，它在任何交易场所都有售价高低之分，并且需要购买使用，因此符合商品的属性。而作为商品，只要市场上有供需之间的矛盾，就可以以价格来调节。

　　长久以来，我国国民对数字文化的偏爱，致使所谓的吉祥号或“靓号”成为稀缺资源，这些高价号被赋予了炫耀和显性的附加功能，因此这些年来炒号才能有市场。

　　虽然，电信运营商们没有炒号的行为，但是他们也知道利用“靓号”资源进行营销———运营商一般会采用“预存话费送吉祥号码”的手段营销其“靓号”。在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启动新的号段时，也会根据按照号码的“尊贵”程度，要求用户预存一定的话费金额并承诺在一定的时间内用完。

　　由此看来，炒号符合市场合理竞争需求，符合市场供求关系。这正是所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如果要想规范手机炒号现象，就必须从买方市场开始规范。但是，根据市场经济的特点，只要有买方市场的需求，卖方市场也就会有相应的联动，这是无法阻止的。

　　专题采写/本报记者赵谨　实习生范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