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性别比失衡有多严重

何亚福

据《人民日报》报道：我国已经成为世界上出生性别比失衡最为严重、持续时间最长的国家。1982年第三次人口普查，全国的出生性别比为108.5，1987年百分之一人口抽样调查为110.9，1990年第四次人口普查为111.3，1995年百分之一抽样调查为115.6，到了2000年变为116.9。第五次人口普查显示，到2000年11月1日，各省、自治区和直辖市的出生性别比，除西藏和新疆等个别自治区外，都高出正常范围。2000年第五次人口普查的数据显示，我国出生婴儿性别比是116.9，有的省份高达138。目前，我国男性比女性多出3700万，其中，0岁—15岁的男性比女性多出1800万。

其实，说“目前，我国男性比女性多出3700万”并没有揭示出问题的严重性。这是因为，在65岁以上的老人中，女性多于男性，但这对缓解性别比失衡问题没有任何帮助。在讨论性别比失衡问题时，主要关注的应是64岁以下的人口，特别是49岁以下的人口。根据2000年全国人口普查的数据，到2020年，中国有11200万25岁~35岁的男青年，而对应的20岁~30岁的女青年只有7200万，也就是说，处于这个年龄段的男性比女性多出约4000万。

报道说：“与会者认为……导致出生比失衡的最直接的原因是B超技术的普及和滥用。”笔者认为，B超技术的普及和滥用只是性别比失衡的表面原因，深层原因与“一孩半”的政策有关。现在中国农村地区普遍规定：第一胎为男孩的农村夫妇不得再生育，而第一胎为女孩的农村夫妇在间隔4年或5年后允许生育第二胎。这种“一孩半”政策，加深了重男轻女观念。

根据第五次人口普查的数据，2000年全国第一胎出生性别比为107.1，基本正常；第二胎出生性别比猛增到151.9。可见，“一孩半”政策是导致性别比偏高的一个重要诱因。在实行“一孩半”政策的地区，农妇在怀第一胎时一般不进行性别选择，如果第一胎是男孩，实现了农民生男孩的愿望，政策不允许生第二胎，大多数农民也不想冒着超生罚款的风险再生第二胎；如果第一胎是女孩，政策允许生第二胎，重男轻女的农民就会想：第一胎是丫头，如果第二胎又是丫头，照顾等于白照顾。因此，农民就会想方设法保证第二胎要生个男孩。这样，用B超进行人工性别选择就不可避免了。

民间不少人认为，现在农村还有很多超生女婴没有上户口，所以不用担心性别比失衡。其实，自从1990年第四次人口普查数据公布后，中国绝大多数人口学家也把出生性别比失调成因，主要归咎于瞒报和漏报女婴，把严重的出生性别比失衡看成是统计不实。但实际情况是，既存在瞒报女婴现象，也存在瞒报男婴现象。近年的农村社会调查显示，有些夫妇第一胎生了男孩之后，为了再生一个，于是要么是将男婴报为女婴，要么是瞒报出生。其结果就是，瞒报的男婴要多于女婴，甚至女婴还有可能多报。如果是这样，那么性别比失衡的实际情况可能比统计数据还要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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