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年生。
日子过得混沌起来。觉得自己变得空虚寂寞。一直都惧怕寒冷的我。厌恶那手脚冰凉而毫无触觉的感觉。
就像肉体已经不存在。灵魂也不再鲜活。然而在这温暖的南方几天前骤然降温。让人措手不及。
未安打电话给我。说。在和。不要总是在计算机前面打那些枯萎的文字。偶尔出来走走吧。
我低下头用脸颊抚摸下已经开始失去知觉的手指。我说好。未安从来都是这样。时常冒出一些奇特的怪念头。
但这仍然不抵挡她的可爱。关掉计算机挂了电话从诺大的衣柜里顺手拎了一件以前年生留下来的大衣就往门外走。
在门边的衣架上掏起那条黑黄方格围巾就匆匆锁上房门离去。围巾是一条便宜的小店货。我从一个逼仄的小店里淘来的。
只有一条。外表极像Burberry。但是一看就很欢喜。费了一番口舌最终以20元成交。让人喜欢。
手伸进大衣口袋里取暖。蓦地摸出一支kenzo的青草香水、一支暧昧的深紫色唇膏以及一盒小巧的JELLY烟和Zippo。
忘记了是什么时候放进这里的。或许是以前年生在我化妆的时候急急忙忙将我的手拉着放进他的口袋就走的那个时候吧。
回想到我就会抿着嘴微笑。他去年就离开了我。他有了另外一个喜欢的女人。一个长相清秀而脆嫩的孩子。
分手那天他握着被他塞进口袋里那只我的手。低下头对我说。
在和。我是那么的怜惜你。就像爱一个妹妹一样。你确实是值得人心疼的。
最后轻轻的搂搂我。放开我的手说。在和。再见吧。转身离开。我一个异常孤傲的看着他们的背影离去。
一滴眼泪都没有留出来。年生向来都是这样子。连分手的话都不忍心去伤害别人。
但是他不知道。他那句话如同一把钝刀。随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深的扎进我的心口。一下一下的疼。我又变成独自一人。
[贰。]沿可。
我很慢的往公交车站走去。登上前往未安家的巴士。风异常刺骨的袭来。我开始蜷缩。
靠拢双手来回的呵气。并下意识的咬住左手的无名指指甲。再异常惊恐的放开牙齿。望着仍然丑陋与短小的指甲。
核突而恶心。无来由的想起沿可。那个从小陪我到大的男孩子。在某天夜里补课回来他看着我说。
在和。你啃手指的样子好丑。就像一只饥饿无比的兔子。再握住我的手说。在和。为了我把你的指甲留长可以么。
我轻轻的点头。夜晚读书看书时却仍然习惯性地啃噬着那指甲。我慢慢的松开口再静静的哭出来。
它成为了我的一种陋习。无论如何也改不掉。那是我丑陋的姿态。
就像一场梦魇。我在里面不停的奔跑。它就在后面无时无刻的追赶。我摆脱不掉。我坐在巴士上垂眼看双手的指甲。
它们陷进我的手指肉里如同固执的孩子。不愿长大。
那个晚上我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预备剁掉我的双手。转念想到剁了一只手还剩一只怎么办。
所以这双手幸存了下来。但是沿可没有等我。他去了遥远的澳大利亚。上个月回来时带给我看他那曼妙的女友。
有一双异常修长且指甲异常漂亮的女子。指甲上了沉重的暗红色指甲油。沿可望着女子笑。
晚上我们一起去喝酒。女子因为有别的事而先行离开。我同沿可喝酒一直喝到午夜2点。
他送我到家门口时说。在和。如果你留长了指甲多好。
当初我那么的喜欢你。我当时想着如果你能留长指甲我就要和你结婚。但是你的指甲到现在都还为长大呢。我孩子气的笑了。
我说。沿可。你若是真正爱我就不会想要我去改变。你回去为我而改变。但是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
我们是那固执的人。沿可沿可。我们注定只是一场旅行中的一场露水夫妻。我们在下一个起点又会分开。但是旅途不会终结。
我们仍然要去寻找属于我们的新伴侣。
沿可骤起了眉。我说。沿可。我们就是那些顺藤而上的花。践踏着别人的躯壳而上升到另一个新的高度。
沿可说。在和。你太偏激。我笑了。是你太软弱。沿可微笑。走上前搂搂我。说怎么样也好。
你渴盼的温暖一定会来。我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我身上却充满了他身上浓重的烟味。
我在巴士上摸出那包JELLY。用Zippo点燃。不烈却把我的眼泪都刺激出来了。
[叁。]林。
我叼着烟在手腕上涂香水。Kenzo的香水一直都是我的提神剂。我市丢三落四的人。
所以每次用没几次的kenzo都会无端遗失。上个礼拜大扫除。我在我25平米的房子里扫出8支相同的kenzo。
我都惊讶了。我偏着头望窗外。肆意的风将唇吹得干裂。我抹上唇膏。当即变得湿润起来。
并且如同鬼魅。下车后开始步行。经过电影院的展窗。今天上映的是一部日剧讲的是邂逅的美好爱情。
我抚摸那温暖的展窗。记得我邂逅的林。那个俊秀的男子。在一次前往敦煌的飞机场我拿错了他的行李登机。
他在后面追赶大声叫我。小姐。并且仓促的跟随着我一直都机舱。飞机正准备起飞。
他被生硬的拽下来坐下。他抱着他失而复得行李紧张兮兮的问我。这飞机去哪里。
我抱着我的行李说。敦煌。他松口气。说我也是。
机上他就像照顾孩子一般的照顾着我。帮我要毯子。让我靠着他的肩膀睡觉。
下机后他说你叫什么。我说。叫我在和。他说。在和。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吧。叫我林。
我摇摇头。伸出手抚摸他光洁的脸说。我们只是彼此的过客。记得我的脸吧。
他拥抱我。说我们再见。最后我们背道而驰。我开始独自游走在陌生的敦煌。
孤独一人笔直的旅行。漫无目的。最后终于登机返航。在登机的刹那我回忆起林的声音。
那种让人沉溺而饱足得温暖声线。我微笑着。看着这灯火斑斓的敦煌。我抬起手。
我说再见。再见。
[肆。]行走旅途的终结。
终于步行到未安的家。未安开始对我抱怨说我迟到。最后碎碎念般出门。
我们手挽手的看着四处斑斓的景色。每一个商店展柜的橱窗都放满了关于圣诞的种种物品。
我们微笑着一路走过。
未安笑着对我说。在和。圣诞快乐啊。我掩嘴笑。说。亲爱的安你也是。然后路过一家卖着圣诞绘本的商店。
展窗里摆着一个价格昂贵的绘本。我拉上未安。说进去看看。抬起脚步走进去。
拎起那本小小的本子。一页一页的翻。未安在我的身边不断的踱步。绘本里面的画都是彩色的。
只有一副是黑白的。它画着一中从高空中坠落的压迫感。里面的孩子在撕裂般的尖叫。从天而降的圣诞老人。
我突然有种共鸣。仿佛是一种一层皮腿下的蜕变感。一种欣喜。一
种温暖。
我拿着它到柜台向未安伸手说。钱。我要买下。最好拉着未安出门。
我说。未安。你肯陪着我么。我想去一趟旅行。我想再去邂逅一次。我遗失的是我的爱。
我要去把它找回来。
未安摇着头笑了。说。在和。你的爱一直都在身边的。你难道不知道么。好了好了。我不能陪你去疯。就这样吧。我们散吧。
说罢转身就走。又是一个熟悉的背影。纤弱的远远离开。肆个背影开始交织。
我需要细细的辨认。年生。沿可。林。以及我的未安。再见我的爱。
[伍。]告别告别。圣诞快乐。
继续旅程。独自旅程。独自行走。不停行走。我不要停止。永不停止。想要去爱。渴望被爱。
好了好了。
苏在和。苏在和。圣诞快乐。永远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