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正非评价新劳动法:调整不应走向反向的极端
任正非在谈到《劳动合同法》等政策出台时认为,中国经济经过前几年的高速发展,近期国家政策开始在将目标转向兼顾"公平",是一种适时的调整;然而,调整不应走向反向的极端,如果牺牲了效率,社会公平亦将无从谈起
在过去一年中,中国各项产业政策、财税政策、用工政策正在经历着改革开放三十年来幅度最深、影响最广的一次调整——这些调整将如何作用于中国的产业环境,作用于一向以"成本优势"取胜的中国制造业? 经过几十年高速增长的中国,在持续追求效率中,如何停下脚步,考虑公平问题?此外,公平与效率,两者如何同时兼顾? 但是任正非认为,处在中国制造业整体生态圈中的华为,难以独善其身。 "少数派"的困惑 效率,还是公平?两者的博弈,直接带来的结果是产业链整体成本的上升。 前述人士说,任正非在谈到《劳动合同法》等政策出台时认为,中国经济经过前几年的高速发展,近期国家政策开始在将目标转向兼顾"公平",是一种适时的调整;然而,调整不应走向反向的极端,如果牺牲了效率,社会公平亦将无从谈起。 综合而言,近期国家政策的收紧,对从事高端制造业的华为,其直接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如果将其放到整个产业链条中来看,就未必如此简单。 显然,处于食物链越下端,附加值越低,对"成本"要素的变动就越敏感,抗风险能力也越弱。而在一个整体产业链中,环环相扣,下游厂商成本上升,定然也会影响到产业链整体成本的上升——此为间接的影响。 更为深入的问题是:30年改革开放与产业锻造,中国制造业的层级分化也正呈现越来越复杂的形态,实际上,在中国经济整体中,以加工贸易为特点的粗加工产品仍占相当高比例的现状背后,还隐含了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从产业链末端到上端,中国企业良莠不齐的现状也越来越明显。 比如说,对大多数制造型企业而言,劳资矛盾首要解决的是劳方的最低工资标准问题,以及老员工权益保障的问题。"但华为内部的矛盾恰恰是相反的",华为人士说,"任老板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企业高速增长,与部分老员工福利过高而斗志减弱的矛盾;新老员工在'贡献大小'与'收益大小'上的不公平问题。" 该难题对华为的杀伤力在于:华为目前6万员工中,高学历、技术型员工占大多数;由于近年公司的扩张加速,6万员工中超过2万人为"80后"新员工。按照华为内部激励模式,新员工一般在进入公司2年后即可获得相应的内部期权。客观而言,老员工持有企业内部期权的比例与数量悬殊差距必然较大——这造成了客观的不公平。 "大多数"的成本压力 如果说,华为只代表了中国制造业中"少数人"的困惑的话,富士康遇到的成本压力,或许才是大多数中国企业遇到的典型性问题。 春江水暖鸭先知。事实上,在2007年——这个"中国制造"不折不扣的"成本冲击"年,敏感的资本市场已经对中国各项收紧的政策做出了强烈的反应。 2007年,香港恒生指数从19964.72点上涨到27812.65点,上升幅度达到39.31%。然而富士康国际(2038.HK)却在行情最为火爆的这一年里遭遇了上市以来最冷的行情:从年初的25.90元下跌到16.56元,考虑到当年增发困素之后,跌幅仍为31%,为一年来港股中少数不涨反大跌的股票之一。 首先,《劳动合同法》对90%员工依旧为生产线工人的富士康人力成本将形成致命的冲击:富士康目前大陆员工有68万人,中高管理层仅有一万人,其余除了部分技术人员外,大部分为产业工人。 其次,《劳动合同法》还冲击到了富士康未来有可能采用较为灵活、并节省成本的用工模式:郭台铭在不久前,由富士康高调承办的"劳动合同法研讨会"上明确提出,富士康正在向日本、德国等国家考查各国的"劳务派遣工"制度,以解决淡旺季对劳动力需求的矛盾。但是该方式在《劳动合同法》中受到了各种条件的限制。 "我觉得在现在的经济理论看,效率是一个非常重要而被忽略掉的课题。"郭台铭坦诚地认为,《劳动合同法》的实施"将给企业带来提升经营效率,提升技术的压力"的同时,也给企业带来压力,"而这是一个不可轻视的认知"。他认为,从长远看2007年以来的各项政策,"这个压力是要企业提高你的竞争效率,因为劳动成本增加了,你就要从效率去减少冲击,要提升你的技术,并加速企业体制的结构提升的过程",但对于有68万员工之多的富士康并非易事。 "今年我们员工数量增长幅度是大于业绩增长幅度的。" 富士康主管经营的商务长李金明告诉本报,公司一方面正在为后续企业增长积蓄人员,另一方面也在现行政策环境下,积极寻找更有效率的用工模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