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朝阳 最具娱乐精神的钻石王老五陈鲁豫:今天的嘉宾呢,我可以用很多的方式来介绍他,说是他媒体精英,财富新贵,一个暴光率非常高的明星级的企业家。其实说他的名字,前面已经不需要加一个定语,不需要加一个修饰的词了,他就是张朝阳。 "人生没有什么是重要的" 2007年大多数门户网站,都已经多次改主易帅,只有张朝阳和他的搜狐一直在一起。十年的时间,张朝阳把西方的风险投资带回了中国,创办了第一家中文门户网站,他的命运随着新经济的潮起潮落而大起大落,他的名字与互联网一起进入千家万户。对于互联网而言,他是任职时间最长的知名CEO。在读书时期他是转变最大的学生。在融资时期他经历波折。对于媒体而言,他是最具娱乐精神的钻石王老五。十年的时间,张朝阳戏剧性地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互联网的神话,一个不可复制的神话。 陈鲁豫:欢迎张朝阳。今天张朝阳形象跟以往我们看到他的样子不太一样--发型你能介意把帽子摘了吗?,因为十一的时候去爬了趟玉珠峰。爬山为什么要剃头啊? 张朝阳:头发太长的话一走路出汗,出汗又不能干,没有吹风机,所以就很容易感冒,而且在登山的时候感冒特别危险。其实当时有点光,最近又长回来了。 陈鲁豫:我刚才发现他是个特别特别守时的一个人,我们约了他1点半来,然后你进你的那个化妆间门的时候,我听到了,我当时正在化妆,我看了一下我那手机,1点31,说明他到现场就是1点30分。 张朝阳:我也不戴表,尤其是这种靠不戴表啊,或者穿着比较休闲什么的,给自己一种心理暗示,就说实际上就是说,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重要的,你不戴表没有任何关系,你周围人都戴表啊。我觉得我在人生的前几十年,有太多的应该,其实我们在座的每个人都是在这样一种价值观的轨道上往前走,我们的教育就是告诉我们,应该这个应该那个,然后总是有一个标尺来衡量,这种衡量从幼年就开始,教育是我们衡量的尺度,每个人长大正是我们痛苦的源泉,焦虑的源泉,所以就是说,我也是接受教育,并且在这个很强烈的价值观的情况下非常勤奋地、严肃地、认真地走了几十年,走得非常累,所以现在有一个空间使得我就可以来消除这些价值观,消除这些"应该"和"所以",所以我不戴表,不去赶什么。 读博士把时间耽误了 但却是等来了互联网 张朝阳:那么对公司来讲也是一种,这样的话就获得一种解脱,获得一种空性,在这种情况下的话,可能就说更能够以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认识世界,而不是去关注自我,关注这种"我做得对不对,我应该这样,我应该那样,我是一个做企业的人,我应该什么样,我干吗都应该什么样,"最后导致的最后就是可能过多地关注我做得对不对,关注自我,而导致的是一种心理有障碍,而且有迷雾,这样的话,对很多问题认识不清楚。所以很多企业家做很多好大喜功的决定,可能很多东西表面显得非常地威武,非常地潇洒非常地气魄,非常地这种征服攻克,最后导致实际上是一种内心误区的体现,他是内心是很弱小的,在这种情况下就看不清楚,所以我现在努力达到一种解脱,一种就是说,我的自我是不需要被肯定的,或者当然已经被肯定得比较多了。实际上我对公司来讲的话就是说,这种解脱和空性的状态下,能够看到一些东西。当我想到一些这种创作性和灵感,而且是摆脱自我的一种创作性的灵感,我对公司的作用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我找他们开会,我打电话找他们,是一种兴趣和这种创作性的迸发的时候,而不是说那个要履行一个CEO的职责,职责和义务在我这来说现在已经被粉碎了。 在15层的搜狐大楼里,张朝阳最习惯办公的地方,是这间有黑板和大屏幕的会议室,作为一个知名网站的CEO,他从来不喜欢用电子邮件与员工联络,他一般给员工下命令,不是发电子邮件,是写一些东西,小条什么的。 张朝阳:就从去年开始,因为电子邮件可复制性太大,比如说你写一个电子邮件给几个人,导致有可能这封电子邮件就会被泄漏,就会被传得非常广,而导致可能会变成一个公司的一个媒体事件。所以一般就是说我要是给公司员工用电子邮件写公开信的时候,我基本上认为这一封信很快在几个小时之内就会出现在媒体上。所以我用这种手写的东西,而且就是我站着思考的这个,深度会更宽一些,我站着写在黑板上,最后打印出来,这样的话会有助于思考。走路的话,它的这个节奏会刺激大脑的这个思考,然后这样的话呢打印出来以后给相应的几个人,这个人他要是复制的话他还得去到那个到复印机那再给别人,这个过程本身造成一种阻力,我们现在这个社会需要这种阻力,信息的这种太容易复制,导致无阻力的这种沟通和信息的泛滥。还有用手写的给人发出去那种挺伟大的感觉吧。当你写的时候,你的心情啊会体现在那个就是笔体上,就员工如果看到这个字的话,他感觉比一个电子邮件更加亲切。 陈鲁豫:他们给我一张查尔斯的名片:张朝阳博士,然后才是:董事局主席兼首席执行官,博士放到前面。 张朝阳:这个当然也没有特别地要表达什么,只是一个习惯,美国他们那边就是一般都是教育水平在先。但是我觉得教育这条路我走得太远了,我耽误了时间,我31岁才开始创业。读完了本科就差不多了,或者读个硕士就差不多了,我觉得读博士时间太长。当然我这个太长的话,有一定的好处就是说,让我一直就别人都毕业了,然后我还在麻省理工学院待着,然后他们都去到大公司赚大钱去了,我呢一直在实验室还做实验。恰恰是在实验室做实验的时候整天用计算机,我发现了这个电子邮件啊,聊天啊,这个东西太伟大了,所以远在19921993年的时候,我就意识到这种互联网的伟大,所以我在1994年的时候就想成立个公司,所以这就说因祸得福吧,因为读博士把时间耽误了,但却是等来了互联网。 成长在西安厂房大院里的张朝阳在老师朗读的革命文学作品和对打架的惊恐中度过了松散的童年,也许是时代的印记,也让张朝阳拥有着不同一般的勇往直前和执着的性格,充满了那个抱负心就是想做大事的这种。一个小孩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的了解,然后也对自己不是那么肯定,做什么事都是投入特别大的热情。 张朝阳:你说一个11岁的小孩,你们可能年轻人都不太不太懂,就那个时候就说中国当时是多么的,思维是多么的单一,大家全部脑子里全想一件事,而且信息是多么的闭塞,然后就是连爱情这个词都不能提的,这个词是提起来是小资产阶级是禁区,这个破冰之之文章呢就是刘心武写了一篇《论爱情的位置》,就《班主任》之前,那时候就没有电视嘛,所以我们每天吃完午饭以后,小朋友们都在楼里坐在窗户底下听那个广播,或者在各个地方听广播,然后就特激动。就是《论爱情的位置》,每天连续播放。 陈鲁豫:你懂什么叫爱情吗?那时候11岁。 张朝阳:不知道,但是那个反正就是特别脸红心跳听的那种,包括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也是脸红心跳的,就是第一次接触到描述男女。 青年时的“自虐”迎来最初的成功 陈鲁豫:我们给他总结第二条,说他是个转变最大的一个学生,因为从西安,到北京,到清华,再到麻省理工学院,这一路他转变非常大。 搜狐的办公大楼离清华大学,只有几步之遥,虽然事务繁忙,但张朝阳常常会找机会回学校与同学聚聚。张朝阳的大学时代,远远不像人们想像中那样简单,学生竞争残酷,除了拿到更好的成绩,张朝阳没有其他的选择,他的目标就是永夺第一。张朝阳远没有想到,如今的自己会投身于互联网行业。那个时候的他,偏执地梦想着自己能够成名一名物理学家。 张朝阳:我喜欢长跑喜欢圆明园跑步,然后还有游冬泳,游了三年冬游,自虐,清华游泳池,冬天啊,就把那凿冰,然后就往冰水里跳。当时自认为是喜欢,现在回个头来看就是一种自虐,就是觉得对自己很不满意,自我怀疑,就是觉得自己怎么考不好试。因为我们在我们班那个小气候里边,那个考试是惟一重要的,就是你学习好,聪明是惟一重要的。 陈鲁豫:现在你还游吗? 张朝阳:现在不游了,现在我没必要自虐,我自己已经跟自己平和了,英文叫找到自我平衡,就说跟自己达到平和了,不要跟自己较劲了。我觉得一个人跟自己较劲的时候是最难受的。 陈鲁豫:那时候大学生的梦想最高的梦想是出国,你当时考到那个奖学金,就意味着你出国念书不需要打工什么的。 张朝阳:就1985年已经定了,所以我这一年都是春风得意马蹄急,一夜望见长安花的这种感觉,就是说在考上李政道奖学金这个项目以后,我等于就是成功了,就一个阶段性的成功了,你知道在那样一个气氛下,在那样一个就是等级森严的,就是考试成绩决定你的地位的情况下我的地位就变得非常高了,所以就说那一年是初尝成功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