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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般罗,是个唱酒吧的。老家东北,十几岁的时候开始混北京。一为理想,二为谋生。后来理想未遂,就一直浪迹于酒吧——首先还是为了生存,而且除了酒吧我也实在不知道我还能去哪。算一算,到现在似乎已经十个年头了。
在这里写下这个标题,以及之后陆续要写的一些东西,原因:
一是,就目前看,我出名当明星的希望基本是没有了,但在北京的酒吧里混的十年,倒也还经历了一些事:曾经住过的地下室,曾经受过的苦,打过的架,泡过的妞,亲眼目睹的酒吧里形形色色的男女,天天吃药丸发泄的,抱在一起互相啃的,在我眼皮底下害人的,还有那些曾经同在一家酒吧驻唱,却早已实现了人生梦想的哥们儿——沙宝亮、杨坤……趁我还没老到不能打字,这些都先记下来。
二是,呵呵,挺他妈可笑的原因:一个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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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故事前,先解释一下我的名字。我当然不姓般。般罗是我二十岁皈依的时候,师傅帮我取的名字。意思是像火一样,无坚不摧。我喜欢这样充满老爷们儿味儿的感觉。(忘了说了,本人身高一米八二)
我妈说,我家以前是蒙古的黄金家族——就是蒙古的皇室,骑马打天下的那伙人,拿把刀想砍谁砍谁!
这样牛X的祖先并没为我带来任何实际上的好处——从我记事起,我们家就穷得要死,说我们家以前是要饭的都有人信!而给我带来的坏处就是:我的傲气,以及我从小就怀揣着的不切实际的梦想——娶他妈的一堆老婆、在草原上放一堆羊、然后当个黑社会老大!
我从小就唱歌好。但那时候并没觉得唱得特别好,真正开始引以为傲反倒是来北京混以后。
上小学的时候,我被叫到台上面对几千人唱歌,那是家常便饭的事。所以那时候就有很多女同学喜欢我,有给我写纸条的,有放学的时候老故意跟我“偶然”相遇的,有一看见我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故意找茬儿的——后来想想整明白了,那都是稀罕我。但是本人发育比较晚,小时候真是不懂这些。
第一次成功泡妞是在十六岁的时候。那丫头是名艺术爱好者,成天往我们一起唱歌的哥们儿跟前凑,让我教她唱歌。教着教着,在一个无人的下午,男未婚、女未嫁,如同干柴烈火般,就交到了一起!
我至今仍很得意的一件事就是,我把她,一个原本哼哼杨钰莹甜甜小妹的水平,培养成了一名唱起罗琦、“青藏高原”的歌一跺脚就地动山摇的选手。但代价也是血淋淋的,这丫头的泼妇劲,让我在后来的好多年里,晚上睡觉做梦都在跟她打架。所以,打算选用东北媳妇的哥们儿,我好心劝您一句:择妇有风险,选用需谨慎!
此是后话,姑且将她称之为——大彪。
3
我上学上到初中,家里合计:就这成绩,再学个几年也考不上大学,还是让他学唱歌吧。
我心想:靠!唱歌还用得着学啊?!当我这么如实说了的时候,把后来教我声乐的老头儿气得吹胡子瞪眼,他说:“你一唱歌的,不识谱不嫌丢人吗?再说,你就自己这么唱下去,嗓子迟早得废掉!”
我开嗓试了音,老头听了很满意,立即决定收我为徒,我正式拜师。直到现在,这个家里在天津拥有最大的纺织厂的老头,虽然已经桃李满天下,但正式收过的弟子,却只有我一个。
学了两年后,老头为了我有更好的前途,把我推荐到省里一个大名鼎鼎的老师那里继续学习。这个老师名叫袁坤,在全国获得过金奖,最著名的事迹就是培养了董文华,并把董文华举荐到北京——在90年代初,这样牛气的人物,对于唱歌人的圈子来说,不说是闻风丧胆,也是足以引起所有人的向往了。
一年以后,袁坤老师想让我进沈阳前进文工团,留在他的手下,看好我当另一个董文华。但那个时候,我开始很不幸地疯狂迷上了摇滚——跟几个朋友组了个乐队,留着长头发,唱崔健和黑豹,唱的时候男男女女都在下面一水地尖叫,哥们一下子就迷上这感觉,不可救药了。
“进文工团,还能留长头发吗?”我问。
“必须剪板寸!”袁老师说。
“能唱崔健吗?”我问。
“必须唱革命歌曲!”袁老师说。
“我晚上还能去唱酒吧吗?”我问。
“单位晚上十点锁大门!”袁老师说。
去他妈的!让鬼进吧!
1995年,在完全没黑幕的情况下,我得了辽宁省电视歌手大赛的第二名的成绩。然后,我扛着把吉他就去了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