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亚福
近日，《北京晚报》报道：一对来北京打工的小青年，未婚先孕产下一子后，婴儿的啼哭声让他们不知所措，慌乱中他们用绳索紧紧勒住婴儿的颈部将其谋杀，然后将尸体裹上塑料袋扔进了垃圾堆。拾荒老人在公厕旁捡拾废品时发现了死婴，立时报警。海淀警方在对附近居民进行调查时，多人证实，曾暂住此地的孙威怀孕很久了，不久前，她腹部突然恢复正常，邻居问她时，孙威解释说自己摔了个跟头流产了。在确定二人有重大嫌疑后，警方在吉林省将二人抓获。在法庭上，孩子的父亲王迪在解释他们不要孩子的原因时说：“我觉得勒死孩子和做人流没什么两样。”
人流是人工流产的简称，俗称“堕胎”。在中国，除了人工性别选择的堕胎以外，一般来说，堕胎是合法的，至今为止还没有引起多大的道德争议。然而，在过去三十年来在美国社会产生最大争议、也引起最大情绪反应的道德问题，就是堕胎问题。
1973年以前堕胎在美国的一些州是被法律禁止的，例如德克萨斯州法律规定：除了依照医嘱、为拯救母亲生命而进行堕胎之外，其他一切堕胎均为刑事犯罪。1972年，美国两名支持堕胎的年轻女律师计划挑战德州的禁止堕胎法，并通过这样的挑战改变全美国的堕胎法规。她们物色了一名希望堕胎的妇女麦考薇（Norma McCorvey）。麦考薇当时年仅21岁，化名罗伊(Jane Roe)向德州达拉斯地方法院提出自诉，指控德州禁止堕胎的立法违宪，提出妇女有“主宰自己身体”的权利。承办此案的法官是达拉斯地方法院法官韦德（Wade）。这就是有名的“罗伊诉韦德”案（Roe V. Wade）。这个极具争议性的官司一直打到美国最高法院。双方的争论点主要是胚胎是不是具有生命（以及何时才算具有生命），和禁止堕胎是保护妇女的法律还是侵犯了妇女的隐私权。最高法院的大法官多数支持罗伊，但是并没有找到宪法依据。经过两次听证，大法官最后引用宪法第十四修正案即“保护尊重妇女的隐私权”，以7票支持2票反对，判决德州禁止堕胎的法律是违宪的。这个判例是支持堕胎合法化的一大胜利。
然而，麦考薇女士在1995年8月皈依基督教，给她施洗礼的是一个反堕胎组织“抢救行动”（Operation Rescue）的全国总指挥班能牧师（Flip Benham）。麦考薇在全国电视机观众面前宣告，她从此反对堕胎。身为堕胎合法化的标志，她的转变给堕胎阵营带来了极大的难堪。近年来，美国反堕胎力量逐渐占了上风。2003年11月，美国总统布什签署了一项禁止在怀孕晚期通过外科手段堕胎的法案。2006年3月，美国南达科他州州长朗兹签署法案，严格禁止所有的堕胎行为，唯一的例外是当孕妇的生命受到威胁时；否则，实施手术的医生将被视为违法，最高可判5年监禁。朗兹州长在签署法案后发表了一份书面声明说：“在世界历史上，对于文明的真正考验是看人们怎样对待社会上最弱势和无助的群体。这项法案的发起者和支持者们相信，堕胎是错误的，因为未出世的孩子是我们社会中最弱势也是最无助的人。我认同他们的意见。”
现在中国某些地方的“无痛人流”广告已经泛滥成灾，让很多不了解人工流产的人，特别是一些年轻人，以为做人工流产手术真的像“睡一觉”那样轻松。美国有一部电影《无声的尖叫》播送堕胎时子宫内的情形，这部电影采用音波技术，让我们看见一个孩子在子宫内的轮廓，她在挣扎，但是无法反抗抽吸器，于是头部被撕掉，接着你看见死去的孩子被肢解，头部被压碎，然后逐块被吸走。看过这部电影的人，没有人还会讲“无痛”的人流。
争论堕胎是否合法的焦点，在于胎儿是不是人？按照中国《民法通则》的规定，公民的权利能力始于出生，终于死亡。也就是说只有出生后的人才算上是个“人”。中国目前没有禁止堕胎的法律规定，相反从计划生育的角度来讲，对堕胎是持纵容态度的。然而，中国刑法第49条规定：“审判的时候怀孕的妇女，不适用死刑。”不正是承认胎儿的生命权吗？我国的现行法律虽没有保障胎儿的生存权，但在我国继承法中，规定尚未出生的胎儿享有财产继承权。这可以说是用另一种法律形式肯定了胎儿的生命权和法律地位。
虎毒不食子，何况是人。一般认为，三个月以上的胎儿，已经具有人类的基本生命特征了，已经基本可以被认为是人了。因此，我认为中国应立法禁止对三个月以上胎儿的堕胎。这样做可以一举两得：既能保护胎儿的生命权，也有利于缓解目前严重的出生婴儿性别比失衡问题，因为胎儿一般要到四至五个月才能用B超鉴定出性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