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亿老人与四千万光棍
何亚福
四亿老人，是指到2040年，中国的老人数量将达到四亿；四千万光棍，是指由于性别比失衡，到2020年，中国将出现四千万光棍。那些支持现行计划生育政策的人必须面对这两个问题：第一，将来如何给四亿老人养老？第二，四千万光棍的问题如何解决？这两个问题如果得不到妥善解决，中国将陷入长期的社会动荡之中，连保持社会稳定都不可能，更谈不上什么“大国崛起”。
那么，这两个问题与计划生育是否有关？先看老龄化问题。不论是否实行计划生育，将来都会出现四亿老人，甚至将来的老人数量会更多，但老龄化程度会有不同。一个国家的老龄化是否严重，不是看这个国家的老人绝对数量，而是看老人占总人口的百分率。例如，日本现在65岁以上的老人只有2600万，老龄化就很严重了，这是因为日本人口只有1.27亿。假如日本人口有2.6亿，而老人仍然是2600万，那么老龄化程度只有10%，这种老龄化并不严重。同样道理，将来中国出现严重的老龄化问题，不是因为老人的绝对数量太多，而是因为老龄化程度太高。由于计划生育减少了小孩，因此加速了老龄化进程。
西方各国为了缓解老龄化问题，都采取鼓励生育的政策以提高生育率。而中国面对老龄化问题，不但不鼓励生育，反而仍然实行严格限制生育的政策，中国人口学会副会长邬沧萍更是提出了“用提高生育率来解决人口老龄化将后患无穷”这样的怪论。考虑到邬沧萍现在已经84岁了，所以他说一些怪话是可以理解的。例如，2007年4月23日中国人口网刊登了一篇题为《专家：用提高生育率来解决人口老龄化后患多》的文章说：“邬沧萍指出，现在一些发达国家的老年人口比例已经达到40％以上”，对此我想问：究竟现在哪个发达国家的老年人口比例已经达到40％以上？据我所知，现在日本的老龄化程度是世界最高的，但老年人口比例也不超过22％。
再看光棍问题。计生委把性别比失衡的原因归咎于人们重男轻女的传统观念，而否认是计划生育政策导致了性别比失衡。那么，性别比失衡与计划生育政策是否有关？有一句话说得好：“事实胜于雄辩”。我们来看一下这个事实：根据人口普查与国家计生委生育政策地区分类数据的研究表明，中国执行“一孩半”政策地区2000年出生性别比高达124.7，比二孩政策下的出生性别比高15.7个百分点。例如，2000年人口普查的数据显示，实行二孩政策的山西省翼城县的1~4岁与0岁性别比分别为102.7和106.1，属于正常范围。可见，比较宽松的生育政策有利于解决性别比失衡问题。
从1982年的出生性别比突破107这个正常范围上限值到现在，性别比失衡问题在中国已经存在了25年，在这整整一代人的时间里，性别比失衡问题不但没有解决，反而越来越严重。根据《2006年全国人口和计划生育抽样调查主要数据公报》的数据：“出生婴儿性别比居高不下。1996年至2005年出生婴儿的性别比达127。”也就是每出生100个女婴，就出生127个男婴。20多年来，计生委并不是不想解决性别比失衡问题，而是由于不承认生育政策与性别比失衡问题有直接的关系，所以拒绝放开二胎。既然如此，其它任何办法（例如“全国关爱女孩行动万里行”）都是药不对症，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性别比失衡问题。
中国的可悲之处, 并不是认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 而是虽然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却没有采取切实的措施去解决这个问题。例如, 谁都知道中国现在的贫富两极分化已经达到令人惊人的地步,基尼系数已经接近国际公认的警戒线, 但至今没有采取有效的措施扭转这种趋势。有些人只会夸夸其谈地讲些空话, 说什么问题会解决的。但如何解决呢? 就再也没有下文了。现在有些专家说, 性别比失衡问题会解决的, 人口老龄化也并不可怕。他们这样夸夸其谈, 却拿不出能够切实解决问题的办法。面对这些问题, 他们就用“不可怕”三个字敷衍过去了。我不由得想起法国国王路易十五的一句名言:“我死后, 那管他洪水滔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