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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书]沉默的沉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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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沉沫 (tGY%oT"  
大概所有赎罪的人都是如此。被钉在十字架上。罪不可恕。 8o 0%@5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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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沫。你要听话。你有了孩子} /3:q#2'v  
    mJ`A_0  
    那天。阳光充溢的如孩子微微泛红的脸颊。莫沫站在机场外,看到一个高大瘦弱的陌生男子。手中举着写有“莫沫”的纸牌。白底黑字。她倏然想起当年同样是机场外的脸,只不过,已经被时间冲刷得破败不堪。莫沫踉跄的走到那个男人面前,仰起头想看他的眼,却被他头顶的那片凛冽的阳光照的眩晕。她说:“我饿。”然后昏厥过去。 K/=_b<  
    莫沫一直有个关于血的梦魇。这次,她又置身其中,不肯自拔。她在小巷里不停的跑,背后是泱泱不绝的血水,有微笑的奇葩,开在血水流经的地方,灿烂得炫目。不远处有男人的身影,她跑过去,却看到母亲扭曲的脸,她对她说:莫沫。我恨你。然后是尖厉的笑声会让莫沫惊醒过来,大口大口的押水。 ?Wt$6{)  
    然而这次,莫沫醒过来后看到洁白的房间。桌子上不再是水杯,而是红红绿绿的药片。她猛地起身。一个人过来抱住她,“莫沫,你要听话。你有了孩子。”“孩子?我......有了......孩子?”“嗯。医生说已经将近两个月,然而你却四天没有进食,所以要住院修养几天。”莫沫没想到这个消息会是眼前这个陌生男子告诉她,她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这个同样缄默的男人,他的额头很宽,想必是聪颖内敛的,他的眼睛里有一泓清泉,静谧得听不到声响。与顾沉相似的口鼻和高大孱弱的身体,只是,顾沉从不西装革履,顾沉的眼睛里有炙热的火,不是安谧,而是桀骜。莫沫伸手触摸眼前男子的眼角边细小的纹,轻轻的呢喃:“顾沉,我不要这个孩子。”“莫沫,你醒过来,你不要这样。”男子大声的咆哮着,声音穿梭在空旷的走廊里,所有人都被震慑,只有莫沫安静的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 3UQ;X**F  
    莫沫在一天后醒过来,她又看到那个与顾沉神似的男子。她对他喊:“你滚,我不要这个孩子。”莫沫拔掉右手上的点滴针,拿起一旁的水果盘中的刀子,“你别过来,我不要这个孩子,你让我离开。”“莫沫,我是顾沉的哥哥,放下刀子,不要伤到自己。”莫沫看着眼前这个在自己面前软弱下来的男人,忽的很想念顾沉,想念顾沉的霸气和他对自己的承诺。莫沫微笑着拿起墙角边自己的包,冲出门去,疯狂的跑,听到身后汹涌着重叠的声音:不要放弃孩子。莫沫低头看自己的腹,忽然感觉自己不再孤独,至少,她有孩子。 Ox'/` Mppw  
%ck]S!}6  
{莫沫。我恨你。} OdY=z!F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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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沫从医院出来时。才发现已经是深秋了。到了秋天,也该是自己的生日。莫沫从不过生日的,因为很不凑巧,父亲的祭日也是这天。她蹲坐在路旁,从包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夹在指尖,忽的看到食指上已经有些锈蚀的银戒指,是父亲送给母亲的,母亲故去的时候,莫沫什么东西都没有留,只是拿走这只戒指。在医院的两天。莫沫总是重复着清醒和昏厥。只能靠葡萄糖维持她和腹中胎儿的生命。所以现在的莫沫,虚弱到濒临死亡。可她只是蹲坐在那里,不动声色,因为秋天,风已经有些刺骨。莫沫拉高衣领,仰头望天上哀鸣着掠过的黑色飞鸟,面前川流不息的人群,她想象二十年前自己出生的那个日子。 `z )N,fF  
    那天出奇的冷。母亲还有两个星期便到临产期,父亲喜洋洋的绕在母亲周围。母亲突然腹痛的厉害,父亲惶恐的背母亲跑去医院。母亲躺在病房的一角,父亲关切的握母亲的手,摩挲她因为疼痛而涨红的脸颊。医生告知父亲病人会在傍晚临盆,先给病人吃些东西,否则身体孱弱的母亲会支持不住。父亲微笑着询问医生孩子是男是女,医生说估计会是女孩吧。正如父亲所期望的,他想要个女孩,如莫沫母亲般温婉贤惠。他温柔的问妻子想吃些什么,母亲说烧鸡。他便匆匆的跑出去。 %T9  sz4V  
    医院的左转弯有家副食店,车辆穿流在四周,父亲拖着疲惫的身子穿过街口,突然看到路边一个孩子在抽泣,走过去,微笑着扶他起来,然后去买烧鸡,摸索着付钱的时候发现钱包已经不见,恍然看到刚刚蹲坐在路边的小孩子眉开眼笑的向他做鬼脸。父亲恍然大悟,随后追上去,穿过十字路口的时候,疾驰的汽车...... 1`9xIm*9w  
    母亲仍然在医院等着父亲。这个女人忍着剧痛仍然等待着自己的男人,孩子的父亲。医生等待着父亲为剖腹产签字。可。一切都是徒劳。没有人知道他们等待的人已经离开。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只好先让孩子出生。在母亲被推进手术室时,一个被盖着白色布单的死尸与她交错而过,可她没办法预料到。这个死尸。是自己的丈夫。若干个小时后,一个女孩呱呱坠地,她叫莫沫。她的父亲在她来到前已经离开。而她的母亲在拥着她时被告知自己的男人因车祸意外死亡,从此,这个女人便恨透莫沫。恨透那个偷钱包的小男孩。 k`p74MWu  
    只是。上帝是个贪玩的孩子,他的操纵,没有人可以违背。 #\ n8M  
'fNKlPMv4D  
B8%{}[q  
TkO[rAC  
{莫沫,你不要哭。} d)R352  
    CZt \JW+"  
    莫沫在十六岁的时候便到另外一个城市上大学。因为一切都顺其自然。母亲讨厌这个叫莫沫的孩子,所以提早把她送进寄宿学校。因此。她注定要沦落到如此地步。 n[,w f9  
    莫沫从很小便与大自己两三岁的男孩子打架,她总是看不惯他们龌龊的笑。因为每天母亲都在重复父亲的死亡过程,那个场景在莫沫的头脑中被无数次放映,重复的放映,那个偷钱包的小男孩的脸被莫沫无数的次的想象,想象他的鬼脸是多么的丑陋不堪,想象他的笑声是多么的肮脏刺耳。直到莫沫可以用某种粗暴的方式让它们粉碎,她感觉在打架的时候无比的畅快,她可以看到鲜红的血液从对方的嘴角流出,可以感觉到温暖的血液从自己的身体涌出,一切都是为了寻找温暖,都是为了可以放纵出来。缘由,只是因为莫沫是个同时缺失父爱和母爱的孩子。 ee#): -p  
    大学的人都很和善,莫沫也开始收敛自己暴躁的个性。同房的女孩中,有个明眸皓齿的女孩对她尤其的好。那个女孩叫余嫣。“莫沫,你吃饭了么,不要总是一个人的样子,来,我们一起去食堂。”“莫沫,早睡吧,那些小说可以明天看的,你的身子受不了。”余嫣的每一句话都让莫沫感觉温暖,但,莫沫不可以与谁太过亲近,这会让她失去所谓的安全感。因此,对于余嫣的态度,总是疏远且冷漠的。“余嫣,你不要管我,做自己的事情去。”“余嫣,我一个人很好,你不要这样关心我。”莫沫总是这样与自己的心思背道而驰,其实,她仍旧是喜欢那些温暖的。 <K4 ,7J$}h  
    大概总是一个人的样子,因此很多人都认为莫沫是怪物,没有人愿意主动与她交谈,莫沫当然也不会在乎,所有事情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吃饭,喝水,听课,阅读。只是余嫣乐此不疲的关心她。终于有一天,莫沫按捺不住,“余嫣,你告诉我,你这样对我好,到底为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我没有母亲,没有父亲,我是个令人沮丧的女人。”余嫣看着莫沫眼睛,平静而温婉的说:“其实,莫沫,我是个孤儿。呵。在所有的人眼中,我同样是个怪物,只是,我可以找到温暖,那么,我想借你些温暖而已。”莫沫被这些话吓着,大口喘着粗气,脑筋没办法一瞬间转换过来,眼泪簌簌的落下来,余嫣抱着莫沫,“莫沫,你不要哭,我借你些温暖,不用偿还。”自此,她们便彼此温暖着。身边的人也开始宽容莫沫,憎恶的眼神藏着些许善意,一切都温暖起来,身体和心。 3y~r72J  
    四年大概是飞驰而过,所有的人都忙碌起来,余嫣忙着给自己找出路,只有莫沫,每天待在寝室,无所事事。四年之中,莫沫从未回过家,母亲也不理睬,她们仿佛陌路人,从不相识。莫沫一想到毕业后会被分配到原来的城市,同母亲生活,便烦躁起来。余嫣劝她也没有用处,她们的关系开始僵硬。莫沫鄙视这样一个功利的女人,莫沫感觉从前的余嫣都没了。现在世界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Iu *^xn  
    如莫沫所料,仍然要回到自己的城市,余嫣可以继续留下,但庆幸的是一家公司已经录取莫沫,她可以住在公司分配的自己的房子。余嫣舍不得莫沫,但为了自己的前途,一切事情便没得选择了。 MqA`yvQ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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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 发表于: 2006-10-29
  {莫沫。我爱你。} 5Fm=/o1  
Wi}FY }f  
莫沫乘飞机回到自己的城市,在机场中寻找公司的接站人员。茫茫的人群中,莫沫一眼看到站在阳光下的男子,一身黑色的运动装,手中高举着写有莫沫名字的纸牌,他推开四周的人向莫沫的走过来,脸上带着温暖的微笑,他说:你好,沫,我叫顾沉。暧昧充满了四周的空气,莫沫从没听过有人这样温柔的叫自己沫。从未有过。莫沫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埋头根在他的身后。 Q9`QL3LQD  
“沫,你可以叫我沉的。呵。”顾沉的笑在阳光下荡漾开来,发出刺耳的声响,莫沫突然警觉,她熟悉这个男人,却一时想不起。“嗯。沉。请你告诉我,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莫沫的脸上毫无表情,顾沉感觉这个女人冷得刺骨,不过却有种感觉无法言明。“去你的家,公司给你安排的房子。”“嗯。好”。一路上便没有多余的话,暧昧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L~^*u_U]  
那天晚上,莫沫一个人坐在窗沿边抽烟,努力的回忆关于这个叫顾沉的男人的一切。可完全没有头绪,空白,大脑中只有空白。莫沫突然感觉孤独,她想念母亲,想念从未谋面的父亲,她开始在梦魇中奔跑,仍然是那滩血,挥之不去的浓重的血。早晨被敲门声惊醒,打开门看到顾沉抱着一条棕色的可卡狗站在门外,“这样早,有事么?”“沫,我就在你的楼上的楼上,这是送给你的狗狗,可爱么?”顾沉坏笑着,莫沫又感觉厌恶,“沉,对不起,我不喜欢狗,我只喜欢猫。”顾沉的笑戛然而止,“噢,那我们下班去买只猫,现在,我们一起去上班吧。”“好。”仍旧是沉默,两个人并排走在路上,阳光很温暖。可。莫沫的心里仍旧是大片潮湿的孤独。 /)rkiwp  
到公司的时候,莫沫要开始自己我介绍,大部分的男人都对这个表情淡漠的女子格外关注,而女人们则喋喋不休的议论着。顾沉败坏着让大家安静下来,那些暗恋顾沉的女人便忿忿的对莫沫不屑一顾。莫沫只有一句话,“大家好,我叫莫沫。”然后转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坐下来,开始工作,完全不理一旁的顾沉。顾沉觉得没面子,便悻悻的也回到自己总管的办公室安静下来。 2w$t wW-  
一切都这样顺其自然,只是,上帝不甘。 U`x bPQ  
一个星期之后,莫沫的家多了一只白色的英国纯种猫。叫做摩卡。莫沫的心情开始阳光起来,对顾沉的话也多起来。但仍充满警觉。“沫,晚上来我家吃饭吧,我做牛排给你吃。”“呵。对不起呢。沉,我不吃肉的。’“那也好,我做蔬菜沙拉。”“那好,我会带摩卡去的。”“嗯,等你。”顾沉开心的上楼去。莫沫开始怀疑这个男人的用意。但,莫沫与顾沉就这样熟识起来,莫沫常常会因为可怕的梦魇在半夜醒来,然后一个人去找顾沉,听顾沉一遍一遍的劝慰她,早上便在顾沉的家醒来。孤独慢慢收敛起来,顾沉是余嫣之后第二个让莫沫感觉美好的人。 S-nlr@w8  
公司的男人们开始接近莫沫,女人们则对莫沫不理不睬,大概是因为嫉妒的缘故吧。年终聚会的时候,大家到饭店聚餐,很多人酣畅淋漓的喝酒,有个叫洛浪的男人一直对莫沫心存好感,这次便借着酒兴完完全全倾吐出来,莫沫毫无感情的回绝他,这个人便痛不欲生的扬言要自杀,并且举着酒瓶一个人爬到了饭店的楼顶,所有人大概都以为是个玩笑,所以没人理睬。然后在两个小时之后,所有的人被警察留在饭店,不许离开,莫沫被带到了警察局。在离开的刹那,莫沫看到洛朗整个人躺在血泊中,周围是鲜红的让人晕眩的血浆。警察盘查着莫沫,“你知道他是从多高跳下来的么?”“......"“二十七层,你也看到了,摔成肉酱的样子,你真忍心。”“......."“莫沫,你老实说,真的只是因为你拒绝他?”“是的。”“嗯,你可以走了。”经过三个小时的详细审问,莫沫从警察局走出来时,便一个人瘫坐在地上,无法动弹,连拿烟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她看到一个人渐渐靠近过来,抱住她,“沫,你记住,无论怎样,有我呢,我会在你身边。”莫沫已经毫无语言,嗓子干燥的说不出话,她没有推开顾沉,反而一头扎在顾沉的怀里,放肆的流眼泪。然后熟睡。顾沉抱着莫沫回家,他一个人呢喃:沫,我爱你的。这天晚上莫沫做了个艳丽的梦,不再是一片一片的血,而是绚丽的花,遍地开满绚丽的花,她梦到有个人抱着她,对她说我爱你。莫沫醒来的时候,是在顾沉家,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她想:如果刚才不是一个梦魇,可,那又能如何呢。 **[Z^$)u(  
日子颓靡的过去,莫沫仍然无法摆脱那段噩梦般的记忆。她开始一夜一夜的失眠,抽烟,喝酒。与任何人没有语言。然后便大段的休假,一个人在家, 吃大量的抗抑郁的药物。顾沉带她去医院治疗。医生说是严重的抑郁症。要慢慢修养。顾沉白天去上班,晚上回来便去照顾莫沫,莫沫长时间不吃食物,顾沉逼着她吃,莫沫打破碗碟,顾沉便安静的收拾打扫。莫沫晚上会猛地惊醒,然后大叫,顾沉便抱着她,一遍一遍的安慰。一切都未言明,顾沉只不过是莫沫的一个朋友而已,毫无任何关系。顾沉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的女人,他为什么偏偏爱上莫沫。只是,一切已经发生,便没有退路。让顾沉庆幸的是,莫沫渐渐好起来,她可以说话,可以吃食物,可以对着顾沉微笑。 CC3v%^81l^  
那天顾沉下班回家,照例先去莫沫的家,但他找不到她。他看到桌上的本子,不安起来,他无措的翻看着,他看到莫沫写: 顾沉。这样一个令人温暖的男子。我想。我是爱他的。他抱着我,我便可以忘记那些浓重的红色,他会告诉我他爱我,他会永远在我身边,很多时候,我怀念我未曾见面的父亲,只是,我遇到顾沉,便感觉他是父亲给我的。我亲爱的顾沉,我爱你。顾沉感觉从未有过的温暖。这样一个知道感恩的女子怎能不叫人喜爱。顾沉开始害怕起来,他害怕莫沫离开。这时,门被打开,“沉,我回来了。”莫沫微笑着看着顾沉,她看到顾沉双手端着自己的日记本,她看到顾沉的眼角有泪,“沫,有些事情,我想你一定知道。”“是的,沉,你看,我这样渐渐好起来,你开心么。”“嗯,很开心的,我害怕你好不了,我害怕你就这样子离开我。”莫沫靠近,然后抱着顾沉,“沉,这次换我抱着你,我想我要说,沉,谢谢你,我爱你。”顾沉慢慢的柔软下来,他们亲吻着彼此,他们感觉从未有过的温暖。 47T}0q,  
他们开始同居。莫沫辞去那份工作。每天在家里大段大段的写字,她从未写过如此多的字,她想她天生对于字便有独特的感情。她每天等顾沉回家给她做可口的饭菜,她给顾沉讲自己的故事,她告诉顾沉关于父亲和母亲的那些纠葛,她给顾沉看自己身体上用香烟留下的痕迹。顾沉听故事的时候大部分时间精神是没办法集中的,这些都被莫沫看出来,但莫沫不说,她让顾沉给自己讲关于他的故事,顾沉只是从大学开始讲起,童年的忽略不计。莫沫开始害怕起来,她的预感越来越浓重,那些关于顾沉的记忆,应该不止这些。顾沉劝说莫沫回家看望自己的母亲,“沫,不管你如何痛恨她,她仍旧是你的母亲,这点,你不可否认。”“是的,沉,我没有痛恨她,是她,是她恨我,她一遍一遍地说恨我,恨那个偷钱包的男孩子,她把我和那个小偷等价,我没办法面对她。”顾沉满脸的凝重,额头有豆大的汗珠,“不可以,莫沫,我和你一起去看望你母亲,告诉她,我将是你的丈夫。” RP`2)/sMT  
两天之后,顾沉牵着莫沫的手去看望莫沫的母亲,那个生活在阴影下的女人。莫沫不肯进门,顾沉强扭着她进去,然后看到一个老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满头银发。莫沫对这个人感觉吃惊,在她的记忆里,母亲应该是年轻温婉的,可,如今面前的是一个老人。“伯母,您好,我是莫沫的男朋友,顾沉,我带她来看您。”顾沉礼貌的对莫沫的母亲说话,这个老人从吃惊慢慢平静下来。“嗯,坐吧。我给你们倒水喝。”“不用了呢,伯母,您不用麻烦了呢。”顾沉推推僵在一旁的莫沫,“妈,您还好吧。”“嗯。都好,你呢。每个月只记得寄钱,也不回家来看看,已经六年了呢。”母亲的语气早已经平和起来,顾沉想象不到莫沫所描述的那个尖声厉色的女人的样子。“噢。妈。一直很忙,这次回来也只能看看您,不能多待。”“你和顾沉吃了饭再走吧。”顾沉看到屋子四周的墙上挂着不同样子的照片,有莫沫父母的黑白结婚合照,有莫沫的百岁照,顾沉越看越觉得难过,整个人愣在那里。“不了,妈。过几天我们再来吧。您好好休息。”莫沫转头拉着顾沉离开,她此时的难过,不比顾沉轻。 pNE(n4v  
一切如此,上帝仍然乐此不疲。 Z2bcCIq4  
十天之后,顾沉失踪。莫沫到处找不到他。公司告知顾沉已经辞职。手机停机。顾沉从此在莫沫的世界蒸发消失。然后。莫沫开始想念母亲。她去看望那个已经垂暮的老人。“妈。我来看您了。”“嗯,顾沉走了,对吧?”“妈。您怎么会知道?”莫沫望着母亲,她看不到这个老人的眼睛,她只看得到她在一片阳光下的影子。“你看这个......"母亲从身旁拿出一个墨绿色的布绒钱包,然后从里面抽出一张她和莫沫父亲的结婚照,放在墙上像框的旁边,“莫沫,你看,是不是一模一样。”莫沫看着母亲手里的照片和像框里面的照片,的确,一模一样,里面的人都笑得开心。“妈,莫非这个钱包就是父亲丢的那个,可,不是丢了么?怎么还会在这里?”“呵。莫沫。是顾沉拿来给我的。你知道么。那个偷你父亲钱包的小男孩,就是顾沉。”莫沫头嗡的一声,坚强开始土崩瓦解。“妈。不会的。怎么会是顾沉给你的,不....会.....。妈。你告诉我。不会是他。”莫沫身体开始下沉,最后她蹲在角落里抽泣,母亲没有语言,只是微笑着看她。“妈。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让他离开。是不是。你恨他,你恨我。对么。”“莫沫,我没有,他没办法承受,就像我没办法承受你父亲的死一样。”“妈......妈.....对不起。”莫沫起身过来抱住母亲,她从未感觉如此的哀伤,以至于肋骨发出断裂的声响。 -)y%~Zn  
这一切都真相大白之后,母亲同样以死亡的方式离开了,她是骨癌晚期。 Pu>N_^  C  
世界上只剩下莫沫一个人,谁都没有,顾沉没有,母亲没有,就连摩卡也在某个夜晚逃走。世界天崩地裂。 b( ^^m:(w  
jAsO8  
{其实谁都可以不相信,可是,我不可以不相信顾沉的话。} e[t<<u3"  
VRW] a  
从顾沉离开。将近一年过去了。仍旧是这样。莫沫又开始不断的忙碌,为了钱,为了等顾沉回来。其实。莫沫心想:没有人恨你的,顾沉,没有人的。然后莫沫就这样遇到顾沉的哥哥。进了医院,知道自己有了顾沉的孩子。再从医院跑出来,一个人回忆这些事情。 jRpdft  
莫沫蹲在路边,看到一个人朝她走过来,她仰起头,看到余嫣的脸。“莫沫,将近你的生日了吧。一切我都知道了。不必多说,你先起来。”莫沫本是想站起来,但是回忆了这么多,腿麻了,她没办法站起来,“余嫣,我没办法站起来,腿的问题,你先蹲下,等我抽完这支烟。”“好,莫沫,你不要吸烟,你有了孩子。”“呵。孩子。是呢。这个孩子,是顾沉的,是杀死我爸爸凶手的。”“好了,莫沫,都忘掉,他也不过是为了他的母亲。”莫沫听到这句话,心脏不住的疼痛,冷冷的微笑着。“呵。母亲?难道他偷钱包还有缘由?”“嗯,是的,他的父亲被发配到新疆,他的母亲难产大出血,他只好这样。”“呵。余嫣。你怎么会知道?”“顾沉的哥哥说的,我去医院找你,他们说你跑掉了。然后,我在这里找到你,我带你回家。”莫沫猛地站起来,撕心裂肺的疼,但仍然微笑着说,“余嫣,我们走。” cxYfZ4++m  
莫沫同余嫣又开始相依为命。彼此温暖。莫沫的身体越来越臃肿,妊辰反映很明显,每天重复着呕吐。余嫣帮莫沫洗澡,她给莫沫的孩子准备各种用品。她担当着顾沉的角色。照顾这个让人疼痛的女人。将近还有三个月便要生产的时候。莫沫接到顾沉的邮件。上面这样写着:莫沫。我现在人在澳大利亚。我知道你怀了孩子。我说过我会在你身边。只是。从前的那些事情,我并不想让它们发生,但发生了,也只是希望你不要恨我。我会在你生产前回去。你等我。 J:F^ #gW  
莫沫开始充满希望的盼望生产的那天到来,她告诉每个人顾沉将要回来。她回复邮件过去,但是没有回音。但莫沫仍旧坚信着顾沉的那句你等我。余嫣每天给莫沫做可口的饭菜,让她多吃,顾沉的哥哥平均一个星期来看下莫沫。一切都很让人安心。莫沫开始平静的等待一家团聚的日子。 U~2`P  
将近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莫沫便要做母亲。她又收到顾沉的邮件:莫沫。将近要生了吧。我会计算好时间回去的。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等我。余嫣陪莫沫去做最后的全身的查体。结果很不好。胎儿的位置不正。肯定要做剖腹产。即使这样令人担心。莫沫仍旧信心十足的样子,大家看着她洋溢着喜悦的脸,便感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终于这一天到来。莫沫腹痛的厉害,大家紧张的将她送到医院,医生说要赶快做剖腹产,莫沫不同意,她要等顾沉回来才进手术室。“莫沫,听我的。他一定会回来。等你出来的时候。便可以看到他了。”莫沫强颜欢笑的样子让每个人看起来都很悲伤,“余嫣,我谁都可以不相信,可是,我不可以不相信顾沉的话,他说你等我,那么,我要等他。”然后顾沉哥哥举着手机,“你看,莫沫,他说将要登机,飞机很快就到,他让你先做手术。”莫沫看过短信,然后安然的进去手术室。所有人都在外面焦躁的等待,等待莫沫的孩子,等待顾沉的回来。 k,Zm GllQ]  
可是。上帝玩弄了所有人,谁都在劫难逃。 `4CWE_k  
四个小时后,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所有的人都围上去,“孩子是男孩,平安无事,只是.......孩子的母亲子宫大出血,无力回天。”“.........." 除了沉默,仍旧是沉默。这时。一条新闻——从澳大利亚飞往北京的飞机中途突遇大雾,飞机不幸失事,乘客243人和机组人员全部遇难。 Kt.~aaG_  
莫沫终于可以见到顾沉,只是,地点远了些,大概是天堂,或者,他们可以见到玩弄他们的上帝,讨个究竟。终究,每个有罪的人都罪不可恕。 vVs#^"-nW  
0D(cXzQP  
{沉默的沉沫。}
)J3kxmlzQ  
qsg>5E  
顾沉遗物中有一个纸条,上面写了很多个名字,是为他的孩子起的,其中有个名字叫沉沫,被红笔圈起来。 g9my=gY  
这个男孩子,便叫做顾沉沫。同顾沉的哥哥一起生活,不喜说话,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他不知道,他有个妈妈叫莫沫,有个爸爸叫顾沉。 自此,上帝再次微笑,舞动手指,停止了这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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