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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文由 happymao 所发表 】 b@ QCd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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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们没有钱。可我们有爱情。钱不能够转化为感情,而爱也许可以抵过暂时 /H4Z.|@
的饥饿。 E7'
那时候,我们两个人加起来每个月的生活费不到一千。而爱情却进行得如荼如奈。 R2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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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们都很年轻,还是在大学校园里很年轻的孩子。 Emy=q5ryl
那时候,我经常逃课陪他去上课。去看自己永远都没有看懂的课本。每当我坐在他旁 Az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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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打瞌睡的时候,他就在旁边抄笔记。 . ;rE4B
那时候,我们两真的特别贫穷。出去玩。贵一点的冰淇淋都不舍得吃。可爱多在那个 6VUs:iO1j5
时候只是一个梦想。我们一直都只是吃那种双色冰淇淋。只买一个。一人吃一半。 5P Zza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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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华食堂,是经常去的。他总是买一份普通窗户的。菜浇在米饭上混合着那样吃掉。 GP>\3@>
然后我就去买荤菜。那个食堂有我很喜欢的煎鸡蛋。我一般会只买一个。然后分开,我吃 Mj&G5R~_
蛋黄,他吃蛋白。 M*!WXQlud
我现在在写的时候,忍不住眼睛都湿润了。我很后悔为什么不让他吃蛋黄。 :V3z`}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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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地大的校园里发现了一家准备拆迁的书店。里面有大约上千本书。每本贱卖一本 apOXcZ
一块钱。 \sBXS.
然后我又在学校附近发现一家新开的租书屋。里面的书很少。于是我就拖他进去陪我 ]d67 HOyK
找老板谈。我对他说了好多现在已经不记得的话。只是记得最后老板同意了和我合作,由 /KLkrW
我提供书给他。每本我只卖一块五毛。 7}:+Y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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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在烈日炎炎下,我们两买了一个大麻袋。去到那个旧的租书店里,挑了很多书,我 ?g\emhG
只挑整套整套的小说或者漫画。因为是租书店,老板不会收不成套的书的。 d-3.7n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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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完之后,他不会砍价而且人很内向。我就使劲地跟老板磨。买一百本,我要他送我十 Rk,'ujc
本。这样我们就可以除去成本还可以多赚了五块钱。 xa.t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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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块钱,够买我喜欢吃的五分熟鸡蛋了,还够他吃一个鸡翅膀了。 cJMi`PQ;
我们两,在武汉四十度的天气里。他扛大麻袋,我提小袋子。 V408uy-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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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墙。再回到那个新的书屋里。跟老板算。然后付账。 Fc#Sn2p*
我以一本一块的价钱大约购买了两大书架几百本书。 Lqdapx"Z_
然后再以一本一块五的价格倒卖了出去。 [~PR\qm
赚了差价。 -Bl]RpH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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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天。我们两拿到钱的时候。特别开心。那天的天空很蓝,炙热的空气里都是甜丝 k#bG&BF
丝的味道。 ]1FLG*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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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很高兴地去食堂。还是舍不得出去吃顿KFC什么的。那年KFC对我们两来说还是太昂 nY7gST
贵的消费。 )=#e*1!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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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食堂我记得我们一起去给他的饭卡充了三百块。然后想着,这三百块够我们吃多久。 "fr{:'H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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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那天去了西二食堂。我依然记得那个靠窗的位置,油渍渍的。阳光从窗户下照进来 wVqp')e
,是一片油亮。 76bMy4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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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们买了几个类似KFC的鸡腿。然后两个人一起吃掉了。 Nc&J%a
我记得那天他对我说:老婆你真的很厉害。这样两个书店都能被你折腾出来。不过我们 C{,^4Eh3r
为什么要爬墙不走书店大门? D Q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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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说:我们不能那样做。因为我们是中间人。如果被新书店的老板发现咱们书的来 GGnlkp& E
源,他一定会直接跳开我们,直接联系旧书店的老板,这样他就可以用更低的价格购进。 n$N$OFuO
我们两就被瞪了。 Pz34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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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下,他对我说:老婆那我以后跟你混了。 d)S`.Q
我记得自己笑眯眯地看着他不说话。 n\)1B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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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很想照顾他。他也照顾我。就这么一辈子。贫穷就贫穷吧。 67hfv e
其实贫穷也可以过得很快乐。只是必须两个人的步伐一致。如果任何一方的渴望大了。 7*j!ZUz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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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爱情,就过不了贫穷这个槛。 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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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漫长的日子里,一起走过了一年又一年,那时候我们两都很想出去旅游,在五一 R)BXN~dQ
,或者十一的假期里,一起出去走走看看。 i(pHJ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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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个时候,我们都囊中很羞涩。所以,我们两一直没有机会携手出去同游。 9@ YKx0
他不只一次对我说,真的好想出去玩。 "!D y[J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要了。 ax>j3HKi
出去玩一躺,够我们两吃两个月了。 $,2T~1tE
如果出去,玩了回来之后,我们两就没有饭可以吃了。 |ZE^'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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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日子,一直在延续。一直都没有忘记在非典的时候,我拿着医学院的学生证进 }^iqhUvT F
出自如。而他,却出不去。于是我们通常都会很无聊地坐在树林里百无聊赖地说一些话。 nX 9]d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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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怪,为什么那时候的无聊依然觉得如此快乐? ,5"(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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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出去逛街。从来都不会打车。公车上可以缩在他怀里躲避掉很多人。他很高。而 5LB{b]w7m
我很小。不太合适的搭配。 tnaFb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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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休息的话,一般我们只吃KFC的甜筒。永远都舍不得吃圣代。即使买了,也只买 :u./"[G
一个。然后两个人一起吃。 ^t5My[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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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有记得他在自己碗里挑出少得可怜的几块肉让给我吃。 i4,p\rE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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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漫长的日子里,我有一次忽发奇想要自己做菜。于是我就去超市买了一个很小的电 z,4mg6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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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开始算,买了一个锅。那我们要省多少才够贴补回来。 }1e4u{
我们一起去集贸买菜。 '"fJ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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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西红柿粉丝青菜蘑菇丸子。 1'\QD`M9^
买了回来之后,我就拿着笔记录今天花了多少钱。然后总是发现买菜做粉丝褒比吃食 xy[#LX)RW
堂更划算而且更营养。 OIL8'xY.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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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很后悔,为什么总跟他抢丸子。 N=BG0t$
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以后一直让下去。 8{!d'Pks
他,一直都不够细心,也不擅长言辞。不浪漫。关于女孩子要的浪漫,玫瑰花巧克力 0mujf
,其实我从来没有收到过。 <;S$4tu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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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每当吵架,他哄我的方法就是给我买一袋超市的泡椒凤爪。如果再加一瓶酸 )Q'E^[Ua
奶,我就会破涕为笑。 NC%hsg^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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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一直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的喜欢他。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总是那么无聊。 WJOoD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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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无聊,却总是心甘情愿。 C~B ]@xx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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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经常心软,只是嘴巴很倔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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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我们的纪念日。我很倔地没有提。结果他就忘记了。后来我忍不住发脾气。结 cdt9hH`Cd
果他连夜跑出去。 FKTF?4+\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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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给我买了一款很大的黑人牙膏。 0cq@lT6
买回来的时候他很高兴地对我说,还送一个大杯子~~ w'2FYe{w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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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想也好。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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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送我一捧玫瑰花总会凋谢。黑人牙膏可以刷牙。杯子还可以装水刷牙。 {siO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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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也好。 p H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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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们去了少林寺。这其中的钱,是攒了下来的。 Reikf}9Q
其实那时候我们都可以分别出外去做兼职。比如说我可以去做家教。他也可以。 v.Ba
可我不想和他分开,哪怕一分一秒都不想。 tp] 5[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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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走了之后,我开始单独出外兼职。最高记录我一晚上带四个学生。每天晚上都 CJ\a7=*i
会把喉咙说得很痛。不能发脾气。必须耐心地一说再说。教她们写作文。做卷子。预习第 'RMUjJ-!
二天的课。说好每节课两小时。但学生太多。如果她们有额外的作业没有完成,我就必须 'dwT&v]@
辅导到晚上十点多。 \vA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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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每天晚上都会单独穿过同济医院门口的那座长长的天桥。时常会趴在天桥上 (' 5?-
发上好长时间的呆。 R&Y_
可以自给自足了。 4k;FZo]S
可是他不在身边。我如此的寂寞。 2!^=G=H/
多么盼望时再待我。 'Rn-SD~g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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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少林寺。黄河。 W`;;fJe
我们很省钱。旅游的景区,什么都那么的贵。一瓶水会卖五块。 W[8Kia-OD
我们买一瓶水,喝光了。回到朋友家。晚上我烧了开水。然后晾开,灌进去。这样的 9GD0jJEu
话明天出去玩,就可以不买水了。 7A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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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日子玩得很开心。充实的安全感。在古刹前面恍惚地觉得这仿佛是千年的景象。 9(N
凝固,停滞。不蒙尘。转头间会看到一张帅气温柔的脸。 N)X Tmh2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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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边随便乱走乱看。我们什么都没有玩。因为额外的娱乐会在门票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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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黄河边上走了一遭。 ^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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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黄河边上有很多的船只。上面是卖海鲜的,对景。船上吃海鲜应该很快乐吧 H#TkI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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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条鱼一斤可以卖到五十多块。 n[3z_Q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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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咽了咽口水。 rOSov"7
你看看我 &h334N|4{
我看看你 mTE(J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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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我你想不想吃。我很迅速地看了一眼,再想了一下。觉得那样的鱼其实很普通, #rlgeHG!fs
只不过在黄河边上凭空涨价了。很不划算啊。 Je6[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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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头。算了不要吃了,我们回去可以自己买,自己做。要是不行的话。食堂还有鱼 Pd91<L
可以吃的。是烤鱼。重要的是,我一点都不想只吃一条鱼然后花去我们两几天在学校的生 ,{_i{WV
活费。 YN8x|D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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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时候是火车。那些在火车上的片断已经很模糊很模糊了。 }SSg>.48w
很竭力地想去再回忆起。 _E?tV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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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发现每回忆一次,眼泪就成串成串地往下滴。 VjWJx^ZL#
我们,都不要毕业可不可以? uY~mi9E
我们,都不要变可不可以? _ooHB>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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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和他在一起的所有欢乐时光都围绕着省钱进行。很多年前我学会了一毛一毛地算 t_Eivm-,B
菜价。一个鸡蛋0.7毛。一斤白菜1.2元。两个鸡蛋,只用1.4元。食堂一个鸡蛋卖八毛,那 MlWKfe<
么还可以省下0.2元。再多几个0.2元够一个冰淇淋。双色冰淇淋。分量不错价格还很便宜 jF;<9-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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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似乎掉了钱,如果数目不大的话,自己都很懒得弯腰去拣起。这并不是说明自 ia\Gmh
己有多么的富裕。事实是,我几乎没有和自己同甘共苦的人。 G%~V b
我经常会掉硬币。 l^R:W#*+U
然后我就站着发一会呆。 my sXg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