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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amiの爱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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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发表于: 2005-12-11

我从干燥温暖的围巾里抬起头，看广场旁的巨大时钟，它稳稳地指向12点。

正午。我和往常一样等着苍。可是，他没有出现。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为什么他没有出现。围巾不够长，它围不住到他的那边。我无可奈何地把手上的手机塞回口袋。

整个天空是座灰色的玻璃罩，它压在城市的上空。没有白色的光，也没有温暖的阳。我的手机则是戈壁腹地的沙砾，没有人来问候。苍已经连续一百多个小时没有和我联络；而这段时间，我没有吃下一口完整的饭。

还真是会折磨人。

忽然想起几个月前苍出了车祸，心急火燎地赶到医院，他却正神采奕奕地和护士们调情。作为男人，他果然是招异性偏爱的。注定我一生遭罪，要防备无数桃花劫。这是女友提点我的话，我一笑了

之。桃花劫就劫吧，那能怎么办？在羽绒服口袋里的手摸到他留下的KEN牌烟。开口处银色锡纸泛起点点反光，斑驳得好像我此刻的心情。

罢了。做了他5年的女朋友，对他的那些韵事已经习惯得麻木了。罢了。还能怎么样？我已经认命地接受这些多灾多难：他在圣诞节前夜和我一个学妹亲昵地并肩而行，一起去了南门街顶喧闹的39℃酒吧。我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使肚子里的酸水快泛滥到嘴巴里侵蚀牙龈，也只能怏怏地一个人对着电脑，在游戏里把学妹当作假想PK对象猛砍。

年复一年。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去指责他。以前就一直妥协着，难道现在我要变身吗？跳出来用手戳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不会这么做。我心里很清楚。

熟练的拉掉CD包装纸，把碟塞进机子里。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后，连贯的鼓点传来。密集又强劲。无可挑剔的Linkin Park，他们的歌让我爱不释手。又挑了Gorillaz和Coldplay。统统是摇滚。对着电脑绞尽脑汁的时候听激烈的歌是我的选择。付了钱之后便爽快地推开音像店门，飕飕的冷风直往脑勺后里灌，忍不禁打了一个激灵的寒战，脖子无助地缩回围巾里，杵在人行道上忽然一阵眩晕。

马路对面，是苍。

一百一十三个小时后，我站在人声鼎沸的周末商业步行街这边，怀抱着新买的各色唱片，就这么一言不发地淡淡然看着苍。他依旧是干净整洁的打扮，无框眼镜反射出的光线让我再也看不出他的情绪。他那么安静，安静地根本不会注意到马路这边。

他步伐稳健，飞快地走着，一晃就不见。

Damon Albarn的吉他技巧无可比拟。被他拨撩的弦，轻颤着就和谐地发出悦耳的声响。我倒在床铺上，耳机遮盖了我的一切神经系统，我满脑子都在纠结着。苍。手机还是什么都没有动静，像极了苍的模样。我就一个人沉醉在混乱的思维里，连胃里都涨满了坏情绪。

“今天的庆元旦晚会你来不来？”女友回头给我一张讲义，我刷刷地纪录着讲师所强调的重点，头也没抬，“不会。”

“为什么？”女友很奇怪，“难道你要和苍一起迎接新年？”

我露出一个苦笑：“怎么会？”拜托老天爷吧，我已经一百三十七个小时没和苍说上一句话了。“我还要帮电台赶音乐稿。”

超市的酒架上没有了自己常喝的迪宝夫。工作人员很抱歉的说“啊，暂时断货。”我微笑着说没关系。超市里人很多，空间里暖融融的。食物的芬芳和物质的充盈，都洋溢着新年的气氛。满世界都变得幸福起来一样。我微笑，一直微笑着，动手拿了新上市的橙汁和巧克力派。“你要拿这些对付自己啊？”女友问道。“不啊，写东西时候的零嘴嘛。”我耸了耸肩膀，敷衍她。看着女友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禁羡慕她起来。

也许，不恋爱，会比较好。

出超市的时候，我拉紧了脖子上的围巾，就这么冒出一个念头。我从来不去执着于苍才会如此吗？还是我只是苍，零碎的时间？

我不晓得。

“对不起。这是我们的迎新年主题活动。请问你可以参加吗？”一个打扮的很喜气的姑娘拦下我。“哦。对不起。我赶时间啊。”我沉默地摆了摆手。大概是因为岁末的缘故，车很不好打。街上到处是人，一对对一群群密密麻麻，搅得我头昏。好不容易坐上一辆Taxi，手机开始一声忙不迭一声地叫嚣。司机回头看我，巨大的响声让我很不好意思。

“喂？”

“今晚一起迎接新年吧。”苍终于出现，在他和我失去联络一百四十一个小时之后。他在电话那边微笑，“对了。”他的声音在沙沙声里有些许失真，仿佛来自我不知晓的国度，“忽然很想要你陪我。”